拂曉嗤了聲,笑他開不起玩笑,隻會拿自己靈劍撒氣。
不再理會秦鈺的拂曉,自然也錯漏了他眼中一瞬的疑惑不解。
劍修愛劍,是因為劍為劍修修行之根本,一把好的靈劍更是有助於實力的發揮,能承受更強劍氣的靈劍,對於領悟更高的劍道也是助益頗多。
就像他先前受拂曉點撥,領悟新的劍道一般,是相輔相成的。
朝暮相伴,說是摯友,親人,倒也合情合理。
這道侶之言,不知是什麼誤傳。
山上三百年,作為一宗實際的主事人,他當然也處理過門內弟子締結道侶契印的相關事務,對此有過了解,但體會不深。
劍與劍主靈魂相契,其神識、力量皆有密不可分的聯係,彼此間的關係,並非可能因緣散而彆離的所謂道侶的關係能比擬的。
硬要說,劍修未曾尋得本命靈劍前,可能因各種緣由而更換佩劍,倒是跟道侶隨緣隨情往來,有幾分相似。
不過,如果結成道侶的兩口子過成這個樣子,那輕棄誓言,背離道侶契約的一方,若無隱情,人品也就相當令人唾棄了。
秦鈺兀自想著,認為世人對劍修的認知,實在刻板偏頗。
而自己跟拂曉的關係,更比一般劍修與靈劍緊密,以道侶之名定義,未免輕浮草率。
他不喜歡這種類比,所以在拂曉調笑時,不免在語氣裡帶了些嚴厲。
可轉念想起自己那些同門,彼此間琴瑟和鳴,招募相伴,互有愛憐,倒也確實跟劍修惜劍,劍護劍主的情誼相仿。
想不明白。
往日所見,皆為道侶的同門彼此相處,與親友似也沒有分彆,為何世人對劍修與劍的類比,是選道侶之稱,而非親友、知己呢?
這其中,有什麼分彆嗎?
不知為何,秦鈺莫名對此有些在意。
可要細想,他又著實分不出差彆,最後被拂曉一打岔,也就將這事丟去了腦後。
不過一句玩笑,要讓他知道自己又在這種小事上琢磨,他又該不高興了。
不敢讓拂曉察覺自己的糾結,秦鈺小心將靈魂力量裡摻雜的情緒剝離,如常與他討論著路上的見聞。
又沿官道行了半日,到了一處城鎮,拂曉反倒收斂了很多,不太跟秦鈺交流了,隻在看上某樣沒見過的稀奇玩意兒時,才指使秦鈺給自己買。
秦鈺知道他是怕城鎮中藏有高人,怕被人識破他靈劍身份,因此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但……
覷眼掃向四周打量的視線,秦鈺最終沒有提醒拂曉,在他被自己以如此珍視之態,抱劍進城時起,就已是惹人關注了。
雖知此舉惹眼,但秦鈺並不想換一個姿勢持劍。
拂曉的觀賞體驗為其一,他也確實是怕自己換個方式持劍,某個有前科的靈劍,會偷偷攜本體跑路,雖然他最近似乎顧慮著什麼,收斂很多。
在鎮上逛了一圈,一人一劍尋了個住處,秦鈺布下結界後,拂曉立刻就脫離了秦鈺的掌控。
憋壞了般在屋裡轉悠了兩圈,不等秦鈺回頭,拂曉已經是借著自己跟秦鈺之間的聯係,從秦鈺的儲物法器裡取了他讓秦鈺買下的東西。
端詳兩圈兒,拂曉又不高興了。
他現在是有軀體了,但還不能化形,這些好玩兒的、好吃的,他還是隻能看著,不能親自體驗。
這讓拂曉有些鬱悶。
劍靈不同於有血肉之軀的妖靈,還能夠用化形丹提前化形。如同劍靈這種死物蘊靈的精怪,想化形,隻能靠自己老老實實地修行。
看得到,聞得到,吃不到,拂曉鬱悶地枕在靈石堆裡,吸收著靈石的靈氣修行,“眼巴巴”看著秦鈺享受他想吃的美食。
秦鈺其實已經辟穀,並不需要進食,甚至進食沒有靈氣的食物,會在一定程度上在體內堆積濁氣,不利於修行。
但買都買了,總不能浪費糧食。
自己吃不到,看秦鈺吃,飽飽眼福,也過把癮。
秦鈺皮相幻化得好,這點拂曉還是很滿意的,看他用餐,也算是養眼,勉強彌補不能親自體驗美食的遺憾。
至於食物裡的那點濁氣,還不足以對已是元嬰修為的秦鈺造成困擾。
拂曉暗自歎了口氣,連說了好幾句可惜,又從秦鈺口袋裡取了幾塊上品靈石,吸收著靈氣修行,希望能早日化形。
俗世不比乾清門上靈氣充沛,拂曉要想不吸取秦鈺靈力而提升修為,就隻能靠靈石。
一般而言,修士是不能直接汲取靈石中的靈氣修行的,靈石中的靈氣被壓縮在一石之內,一經釋放,難免暴虐衝撞,不像天地間逸散的那般溫和。
肉體經脈一般受不住這靈氣衝體,長久容易埋下暗傷,就算以煉體為主要修行的體修,也不敢將這種方式作為鍛體的修行。
倒是像靈劍、法器這類本體堅固的精怪,很適合這種修行方式,爆衝的靈氣能在一定程度上起到對本體淬煉、提純的效果,算是一種另類的鍛器手段。
拂曉一邊吸收靈石中的靈氣,一邊盤算秦鈺的庫存能支撐自己修行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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