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敲了敲浴室門,“給你三分鐘,不出來我就進來了。”
陸寧迷迷糊糊地靠在浴缸裡,陡然回過神來,強撐著起身,穿了衣服出去。
因為總覺得冷,那種從身體裡透出來的冷,所以她將浴室的熱水一直開著的,整個浴室都是熱騰騰的蒸汽。
此刻她蒼白的麵色,因為有些缺氧,轉為了略顯詭異的紅紫色。
門一打開,薄斯年拽住她的手臂,就將她丟到了床上,把手機遞給她。
“給他回電話過去。”
陸寧無神地看了眼手機屏幕,再抬頭“他隻是一個醫生。”
“一個醫生,你設置成特彆關心?”
陸寧再看了眼手機屏幕,消息置頂了。
是啊,她什麼時候把宋知舟設成了特彆關心呢?
許是除了家人,這一年來,她身邊也就這麼一個可以多說幾句話的人吧。
她聲音染著疲憊“他是我媽媽的主治醫生,也是我的心理醫生,所以消息比較重要。”
這兩年來,她最不願的,就是去解釋什麼。
薄斯年眸子裡染著血色,冷笑出聲“心理醫生?
陸寧,我看你心理強大得很,跟江景煥賣安靜作畫的才女人設,跟醫生你就說你心裡有病?”
小腿上的傷口該是潰爛了,陸寧咬牙暗暗倒抽了一口涼氣,伸手接過了手機。
在她撥通了宋知舟的號碼,將手機放到耳邊時,薄斯年將手機奪過去,按了免提丟到了她麵前。
不過就響了一下,那邊就接通,宋知舟焦灼萬分的聲音一股腦傳過來。
“陸寧,你總算是回電話了。你媽媽情況不好,被一個男人接走了,那男人拿了你的身份證過來的,我不好執意攔著,我……”
“宋醫生,沒事,那是我朋友,我已經把我媽媽安置好了,謝謝你。”
陸寧雙手攥緊發抖,饒是她竭力讓語氣平常,還是止不住地打顫。
那邊鬆了口氣“哦那就好,你一直沒接電話,還好吧?”
“我沒事,我手機壞了,剛修好。那你忙,我先掛了。”
“等下,”那邊聲音著急,“陸寧,你真的沒事嗎?有什麼事就跟我說,不要怕,我都可以幫你。”
陸寧嘴角抽動,竭力憋著的眼淚,卻在聽到那句“不要怕”時,突然沒忍住落了下來。
那一滴淚,打破了薄斯年的最後一絲忍耐,他猛然貼近俯身,狠狠吻住了她的唇瓣。
陸寧拚命克製著,不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音來,伸手摸到手機按下了掛斷。
薄斯年將她壓了下去,用力按住了她的肩膀,雙目猩紅。
“你喜歡他?你到底喜歡多少男人?”
陸寧死死咬住下唇,沒有說話。
宋知舟比他好一千倍一萬倍,她雖然不配,但她就是喜歡,那又怎樣?
薄斯年死死地盯著她“陸寧,不要在我麵前演深情。
以前的事我暫且放過你,以後你再敢跟彆的男人不清不楚,我要你好看。”
他的腿壓在了她的小腿上,似乎是蹭破了傷口,陸寧“嘶”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薄斯年沉默片刻後起身,出去拿了醫藥箱進來,漠然開口。
“躺外麵一點。”
陸寧咬牙將身體挪到了床沿,看著他低頭給她上藥,顫聲開口。
“薄斯年,放過我吧。我知道你恨我,你何必留著我在這裡惡心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