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有些疑惑地再說了一句“寧寧,能聽到嗎?”
薄斯年低聲開口“想說什麼,我幫你說好嗎?”
陸寧伸手胡亂擦了把眼淚,深吸了一口氣開口“媽,我今晚回不來了,有繪畫賽,臨時要去江城。”
她看不見了,她爸媽看到了得難受成什麼樣?
那邊聲音有些失望“這樣啊,你嗓子怎麼了,聽著不好。”
“在機場外麵,風大,有點感冒了。”她說著,攥緊了被子的手在打顫。
那邊溫瓊音還在病房裡做化療,本來打算讓陸成弘準備晚飯,問下陸寧什麼時候過去,她再趕回去一趟。
她應著“那行,在外麵要自己注意安全,知道嗎?”
“好,媽我掛了,快走了,可能得待上小半個月,要晚些回來。”
陸寧眼淚控製不住了,在那邊“嗯”了一聲後,手忙腳亂地摸索著手機掛斷了電話。
她將頭埋進雙膝裡,肩膀抖動著,死咬著牙沒有發出聲音來。
薄斯年坐到她身邊,想安撫她,卻又不敢發出聲音來,怕她感受到他的靠近,會再一次情緒失控。
吳嬸推了輪椅進來,看向薄斯年確認過後,走近陸寧輕聲開口。
“少夫人,我推您去樓下散散步吧,病房裡悶。”
陸寧呼吸急促,感覺喘不過氣來,說話的人不是薄斯年,她身體發抖著,沒有拒絕。
吳嬸小心地把她扶到輪椅上,再將她推出了病房,去了樓下的草坪,沿著草坪中間的小道走。
青草氣息,風聲,逐漸加大的說話聲,腳步聲。
她克製著那種恐懼,小心而警惕地去細聽周圍的各種聲響,抓緊了輪椅扶手。
明明什麼都看不見,卻感覺似乎有無數道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她能感受到有腳步聲靠近她,再從她身邊遠去,以及由近到遠的細碎交談聲。
因為突然失明,醫生囑咐恢複之前要避免眼部受強光刺激,出病房的時候,吳嬸幫她在眼睛上纏了一層繃帶。
除了能感受到眼睛上蒙上的異物,眼前的一切,於她而言並沒有區彆。
薄斯年走在後麵,暗暗從吳嬸手裡接過了輪椅推手,吳嬸站在了旁邊跟著。
有並肩走來的兩個男人和她擦肩而過。
在經過之後,手裡拿著一束鮮花的年輕男人突然止住了步子,回身看向了身後,皺眉感慨了一句“怪了。”
跟在一旁的中年男人詫異開口“宮先生,怎麼了?”
“你難道不覺得,那女人有點眼熟?”
宮和澤摘下了墨鏡,顯露出淺藍色的一雙瞳仁,看向輪椅離開的方向。
眼睛上遮著紗布,也不過是擦肩而過的那一眼,其實也看不清什麼。
但他感覺,那種熟悉感真的很強烈。
中年男人反應過來,有些無奈地笑了一聲“您不眼熟的女人,還真不多。”
“怎麼說話呢?”宮和澤將手裡的那束鮮花,在另一隻手的掌心上隨意輕拍著,看向輪椅很快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裡。
帶著異域氣息的英俊男人,引得不少小女生紛紛側目。
宮和澤收回了視線,繼續往前麵走,腦子裡想著剛剛遮住了雙眼的那張臉。
“你說鹿林那女人,這兩年不會是上哪包了個小鮮肉,過逍遙日子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