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她臉上和脖子上的傷,他剛剛如果晚到一秒,她都不見得還活著。
手機信號全斷,聯係不上,定位不到,他剛剛但凡追錯了一條路,就根本不可能這麼快追到她。
失憶前天天跟他玩花招,將他耍的團團轉,天天想著跑。
現在全忘了,就不能安分一天?
他怒火迅速攀升,混合著剛剛找不到她時的那種恐慌,捏住她下巴的手不斷用力。
“說啊!你就那樣想死?嗯?!”
臉上一長條刀疤,鮮血還在往外滲,脖子上的傷口,混著她臉上的汗,她整張臉幾乎沒了人形。
她唇瓣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前麵的陳叔戰戰兢兢地開車,好不容易等到車裡安靜了片刻,小心詢問了一句“先生,去醫院嗎?”
“回莊園!眼睛看不見了還能跑,我看她身體好得很!”
薄斯年鬆開了她的下巴,將她甩到了座椅上,額角青筋暴露。
但凡換一個人,他恨不得現在就掐死她!
成天自作聰明,他看她是等著橫屍荒野,也沒個人收屍!
陸寧從座椅上爬坐起來,瑟縮到了角落裡,環抱住自己,驚恐而防備地發抖。
陳叔從後視鏡裡看一眼,陸寧臉上的刀傷看起來不淺,提著膽子再說一句。
“少夫人的臉,時間長了怕是會留疤。”
“那就讓她留一輩子!”薄斯年死盯著角落裡的人,怒意上頭,他現在絲毫沒有冷靜下來的可能。
陸寧臉上和脖子上的血還在往下滑,黏膩的感覺讓她周身發涼,她極快地伸手胡亂抹了一把。
白色的毛衣上,血色暈染開來,她看不到,繼續抱緊了膝蓋,毛衣上有毛絮粘到了傷口上。
她蜷縮成一團,因為疼和恐懼,額上的汗聚集著,直至滴落下來。
薄斯年喉結滾動了一下,冷眸凝著她,薄唇動了幾次,沒再開口。
車裡陷入了死寂,她唇瓣咬出血來,強忍著沒發出半點聲音。
一直到車在莊園停下,她身體再被粗魯地拽了下去,速度極快地往前麵拖。
台階、玄關、樓梯,她看不到,身體踉蹌了好幾次。
險些摔下去時,他手上就加重力道,將她提起來。
一直到身體墜落到了地毯上,她隱約分辨出是到了臥室裡。
薄斯年怒不可遏的聲音落下來“待上個三天三夜,我看你還有力氣跑哪裡去!”
她聽到他腳步聲迅速遠離,恐懼地摸索著想爬過去,隨即是房門猛地關上,再是反鎖的聲音。
他要把她關起來,她起身跌跌撞撞地到了門邊,拚命拍打房門。
“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
黑暗、囚禁,該是很陌生的事情,可她卻感到熟悉,太過熟悉,就好像是自己曾經曆過無數次。
身體無力地沿著門框滑落下去,一門之隔,薄斯年就站在門外。
房內的動靜沒有了,他麵色黑沉,站著一動不動。
片刻後,看向旁邊大氣不敢出的女傭,低吼出聲“愣著乾什麼,不會拿醫藥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