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唯獨沒算進去自己的生死,他死了,本來死的那個人應該是她。
本來無論如何,他宋知舟都不該死。
她記起那一天,謝醫生將她救回去的時候,猩紅著雙目跟她說的那句話。
“我會找到他,再好好安葬他,從此以後,我們當沒認識過,也希望你當沒認識過他。”
謝正恨她,因為是她毀了宋知舟,害死了宋知舟。
所以後來宮和澤找到她,說願意帶走她的時候,陸寧就跟著他走了。
那之後一個月,謝正給她郵寄了一份宋知舟的屍檢報告。
說遺體已經找到,但不會告訴她葬在哪裡,也希望她永遠不要再去打擾他。
後來她就托人在北城買了一塊墓地,立了一塊空碑,裡麵葬著的是她一份抑鬱症的診斷報告,上麵有宋知舟的親筆簽名。
很悲哀,那是她手裡存有的,唯一一樣與他有關的東西。
再之後的事情,就都是宮和澤幫她辦好的。
找死亡時間能對上的遺體整容,再丟入深海被搜救隊找到,讓薄斯年確認是她。
被從海裡救走的時候,她臉上被嚴重凍傷,有肌肉壞死,所以做了微整。
與之前的容貌雖然看不出太大差彆,但也有點不同。
之後她在宮和澤的引薦下,以孤兒林蕊的身份,成了宮和澤的爺爺宮川大師的弟子,算是和宮和澤師出同門,改口叫宮和澤一聲“師兄”。
陸寧這個名字沒有了,也不該再有,該活著的人是宋知舟,從兩年前開始,她就不過是代替他而活。
思緒拉回,有空姐遞了紙巾過來,關切地看向她“小姐,您還好嗎?”
她摸了摸臉,才發現臉上濕了。
她有些難堪地將紙巾接過來,輕聲開口“沒事,謝謝。”
四個小時的飛行時間,加上一個小時的時差,到北城的時候是下午兩點。
宮和澤愜意地伸了個懶腰,再熟練地幫陸寧扛了背包,再下飛機時,就有電話打了進來。
他按了接聽,將手機夾在肩膀和耳朵之間,一邊高聲叫住走到了前麵的陸寧。
“你慢點啊,跑丟了我不找你啊。”
陸寧停住了步子,回頭看他,陽光下,她一張臉泛著瓷白。
宮和澤再跟那邊說話“老頭,有事?”
電話裡宮老先生的聲音傳過來“逆孫,叫誰老頭?來北城了嗎,林蕊來了沒有。”
“剛落地,您的乖乖徒弟,我能不帶著嗎?”宮和澤跟陸寧並肩往前,一邊應著。
那邊甚是欣慰地再開口“來了就好,下午三點有場記者發布會,帶她一起過來,我跟媒體介紹一下。”
“來不及了啊!這都過兩點了,我又不會飛!”宮和澤擰眉抱怨。
那邊直接含糊地應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陸寧側目,看他一臉氣不過的表情,奇怪地問他“怎麼了?”
“讓我們去三點的記者會,你說那老頭是不是瘋了。”宮和澤嘴上抱怨,腳下步子加快。
陸寧笑著快步跟上了他,機場外的車已經等著了,立刻接了他們去酒店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