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問的那個記者退回了人群裡,沒再出聲。
整個北城都知道,薄斯年這兩年一直在派人四處找尋陸寧,陸寧的麵容,甚至成為了北城無數名媛整容的模板。
可所有人也都清楚,陸寧早在兩年前就已經落海死亡了。
遺體是薄斯年親自認領的,骨灰也是薄斯年帶回去的。
誰都清楚他在自欺欺人,但也沒人敢說陸寧死了。
這一場鬨劇作罷,話題很快轉回了和澤文化搬遷國內的事情上。
一番問答後,有記者發問“請問薄先生與和澤文化的合作,除了考慮薄氏的未來發展,還有什麼私人原因嗎?”
話筒對向他,陸寧正好從後台出來,要坐回去時,她的位置旁邊坐著薄斯年。
主持人並不知道陸寧和薄斯年的私交,隻是看出了媒體的八卦猜想,刻意將他們的位置安排在了一起,好進一步造勢。
陸寧遲疑了一秒,神色如常地坐回了位置上,他就坐在她身邊,她有些難以控製自己的呼吸。
她感覺薄斯年側目掃了她一眼,隻一眼,似乎也並不是看她,然後聽到他回答記者的問題。
“有一定的私人原因,我夫人一直很崇拜宮老……”
在記者以為,他下一句會說,是想要為夫人完成遺願的時候,他繼續開口。
“薄氏與和澤文化的合作,我希望也能為她爭取到一次拜宮老為師的機會。”
他將自己落入了夢裡,在他的世界裡,陸寧從來沒有離開過。
在他未來的規劃裡,她也從來沒有被遺忘過。
台下記者輕聲唏噓,台上宮老先生笑著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我相信,會有那一天的。”
陸寧放在台下的手抓緊,再鬆開來。
她左手無名指是假肢,外觀上和真的手指看不出區彆來,但這樣抓握時,沒有辦法彎曲。
記者的話題很快轉到了她身上,再轉移到她和宮和澤的一些八卦消息時,薄斯年麵色明顯不大好看。
而坐在靠邊座位上的高菀,視線時不時往薄斯年身上瞟。
這一場發布會直到傍晚才結束,記者離場之後,外麵開始下起了小雨。
宮老先生畢竟年紀大了,一散場就被宮和澤攙扶著,先回去休息了。
陸寧背了背包出去時,看向外麵的雨,再折回前台借了把雨傘。
前台的小姑娘認識她,說看過她的漫畫,跟她要了個簽名,再熱情地借了傘給她。
陸寧有些不大自在地簽了名,落筆的時候,臉有點發紅。
她畫畫還好,但字真的寫得一般。
何況這兩年她除了跟宮老學畫,極少出去,對於自己在外麵的名氣,她其實並不太清楚。
這樣突然冒出個小粉絲,她還真有些不習慣。
宮和澤走的時候給了她一個車鑰匙,但她估摸著墓園那邊應該不好停車,就到路邊打算攔出租車。
剛走到路口,就聽到後麵有帶著諷刺的聲音傳過來“誰看不出你那點心思?”
陸寧回頭看時,高菀正朝她走了過來。
她微微擰眉,問她“你在跟我說話嗎?”
“你這張臉是整過的吧?誰不知道你整成這樣,就等著這個機會來勾引薄先生?”高菀毫不客氣地鄙夷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