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出口,她才反應過來,她怎麼又相信薄斯年的話了。
宮和澤繼續開口“剛在開車沒聽到手機響,酒店沒見你人,大晚上你往哪跑呢?”
“回酒店的路上了,剛剛去了趟墓園。”陸寧應著。
那邊有些繃著的聲線,這才放鬆下來“深更半夜往墳墓跑,你也不怕撞到鬼。”
“我倒希望能撞上鬼。”陸寧半開玩笑應著,一抬頭就對上出租車司機一言難儘的眼神。
她轉移了話題“有事嗎?”
“不是你打我電話的嗎?”
“哦,沒事了。”她淡聲應著。
那邊聲音再傳過來“酒店門口等你,利索的,彆想去哪鬼混。”
好像從來,鬼混的人都是他吧?
陸寧“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窗外的雨漸漸停歇了下來,她似乎產生錯覺了,在路邊花壇裡看到了三色堇。
一閃而過的畫麵,她想起了宋知舟彆墅外的花園,那裡種著的花,不知道還在嗎?
可惜她沒有鑰匙,那彆墅她也進不去,不知道那裡會不會有人去打理。
車在酒店門口停下,陸寧按上車時說的,付了雙倍車費。
她身上都是濕的,弄臟了車後座。
她剛回國,還沒租到合適的房子,隻能先住酒店。
宮和澤就倚站在大門口,跟酒店的迎賓小姐閒聊,看著相談甚歡。
陸寧下車走過去時,跟他說笑著的迎賓小姐打趣了一句“喲,女朋友呢?”
“妹妹,親的。”宮和澤應了一句,過來搭了陸寧的肩膀就往裡麵走,後麵迎賓小姐的視線跟著過來。
他剛剛沒注意,手這樣搭到她身上,才發現她衣服都濕了。
再垂眸,豈止是濕了,她衣服上都是泥漬,頭發也都濕透了。
宮和澤愣怔了一秒,“你到底是去掃墓了,還是去跳江了?”
陸寧沒應聲,進了酒店電梯,聽到身邊人繼續語重心長地開口“小姑娘家家的,彆想不開啊。”
“你覺得我如果跳江了,還能爬上來嗎?”陸寧側目睨他一眼。
情緒終於平靜了下來,她渾身冷到打了個哆嗦。
宮和澤將身上的大衣脫下來,扔到了她肩上,“誰知道?海裡你不也爬上來了嗎?”
電梯到了樓層打開,陸寧從包裡摸出房卡,都濕了。
她順手在衣服上擦了下,才反應過來身上是宮和澤的大衣。
開門的時候,她略微心虛地看了他一眼,就對上了他嫌棄的眼神。
“乾洗了再還我,你真的是女人嗎?”
陸寧進了房間,給他倒了杯水,看他沒有走的意思,也懶得趕他。
她打開行李箱拿了衣服,再起身回頭時,就看到他大剌剌地躺到了沙發上玩手機,順手拿了她放在茶幾上的薯片吃。
她將腳上的高跟鞋踢掉,再穿了拖鞋進浴室。
周身凍到都麻木了,躺進浴缸的那一刻,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氣來。
這兩年來,哪怕是宋知舟剛出事的那段時間,她好像都沒有這麼衝動過。
她將頭往後仰靠著,緩緩閉上了眼睛,意識慢慢抽離時,浴室外麵敲門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