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手攥緊再發抖,眼淚克製不住掉落,再竭力平穩住情緒。
“我那麼多句解釋你忘了,時隔多年,你記住的隻有一句‘蘇律師更能取悅我’。
那不過是因為從一開始,你就根本沒打算相信過我。你能記住的,你能聽進去的,都不過隻有你願意相信和願意聽到的東西。”
她聲音戛然而止,雙手手心用力抓緊座椅邊緣,努力不讓自己失控。
隨即她再自嘲出聲“真不應該,真不應該啊,都到如今了,居然還跟你討論這樣毫無意義的東西。”
就讓他以為,當日是她的錯,當日是她沒解釋清楚,再讓他自欺欺人去抵消一下他內心的愧疚不安,又有何不好呢?
他聲音沉鬱不安“阿寧,是我的錯,你說得對,當初隻是因為我沒能信任你。我可以補償,真的,什麼補償我都可以給你。”
她沉默著,半晌沒出聲。
良久後,聲音也緩緩平靜了下來“既然你執意要提那些事情,那就今天一次說清楚吧。你不是一直問我,你比宋知舟差在哪裡嗎?
這麼說吧,如果當日我確實懷的是蘇律師的孩子,那你如今大概不會覺得你有錯。但同樣的選擇,宋知舟他做過了,他選擇了我。”
她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大廳裡的人來人往“四個月前,我跟他已經在一起了,而我跟你在朝歌發生了關係,懷了你的孩子。
這些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遠不止輕飄飄幾張照片而已,他承受的大概是身為一個男人,最大的恥辱。
可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我貧血不能流產,是如何留下這個孩子保證我的安全和聲譽,是去告訴我身邊的親友,孩子是他的。”
她聲音停頓住,再看向他,深而仔細地凝視著他的麵孔。
“那麼請問薄先生,哪怕是如今這樣深情款款的你,能容忍我為另一個男人生下孩子嗎?
以及那晚你那麼無奈地和我發生關係時,直接省略掉所有安全措施時,是否有想過,我身為熊貓血要二胎的風險,我貧血流產的風險呢?”
他眸光黯淡著,如同籠罩在一片巨大的陰影裡“我隻是……”
“你隻是沒有想到,”她出聲打斷他的話,再生笑。
“你總是想不到,你確實為我補償了很多犧牲了很多。而關於很多的細節,你總是那樣自然而然又理所當然地忽略掉,要說區彆,這大概就是你和他最大的區彆。”
薄斯年麵色緊繃著,再低聲道“可是阿寧,我愛你沒有錯。很多事情,隻要你說,我都可以去慢慢改。”
陸寧起身,再拿過身後的包“我們之間溝通好像真的很困難,當你的那個阿寧已經死了吧。
死在那精神病院裡,或者死在了那片深海裡,畢竟像那樣的情況下,她會死掉真的太正常不過了。”
她起身走出去,身後的人著急追過來。
陸寧步子頓住,再回身看向他“所有的解釋,我都說清楚了,以後請你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吧。”
薄斯年沒再跟出去,看向她離開的背影,視線再低垂了下去。
手機裡有信息進來,他打開,看向上麵發過來的彆墅設計圖,那邊已經開始新建了。
他伸手,輕輕撫摸手機屏幕,再低聲道“抱歉,除了逼你,我好像確實也找不到其他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