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街一路都是石子路,加上人多,她走了一段路腳就酸了。
暗暗後悔不該穿高跟鞋出來,再想起他出門時怎麼也不提醒她一句。
她好像沒來過這裡,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路況。
身邊時不時有行人擠過來,沿河柳樹下聚著三三兩兩的人在拍照,這個季節柳葉已經發黃了,垂在水邊也另有一番蕭條的美感。
陸寧擔心被身邊經過的人撞到,下意識往薄斯年身邊靠,再低頭看著他就垂在她身邊的手臂。
路不好走,好想扶一下,又不好主動伸手。
他說他們是男女朋友,但在她的記憶裡,他們畢竟還不熟。
她邊走邊低頭看了半晌,隨即看到他的掌心突然伸過來,將她的手牽了過去。
嚇得她腳下一崴,就差點直接摔下去。
旁邊經過的一個女人,躲閃不及地避開了兩步。
薄斯年立刻伸手去扶她,再垂眸出聲問她“沒事吧?”
周圍好幾個人都看過來,陸寧將手從他掌心裡抽出來,再暗自生悶氣,沒回他。
她徑直走下了旁邊的台階,坐到了河邊的座椅上,一言不發地盯著河麵上的遊船。
手伸下去,紅著眼睛揉腳踝。
身後的人跟過來,再蹲身到她麵前“抱歉,是我不好。”
陸寧將頭偏開來,看向彆處“我沒事,隻有累了休息一下。”
他看了她片刻,再說了一句“那你坐會,我去打個電話。”
她不鹹不淡地“哦”了一聲,看向他真就拿著手機走了,氣得恨不能回身就衝他吼一句“你看不出來我有事嗎,走了就彆回來了。”
但她到底是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秒,隨即收回了視線,忍著沒說一個字。
還男女朋友,這個沒眼力見的男人。
她坐在座椅上越想越氣,再回頭也沒見了他人影,坐了十來分鐘,索性起身就想走。
回身時,就看到他提著一個紙袋從台階上走下來。
剛剛生出來的不滿,在對上他目光的那一刻,她又覺得沒了底氣,有些尷尬地又坐了回去。
薄斯年將紙袋放到一旁,再蹲身下去給她脫高跟鞋。
旁邊長椅上還坐著人,陸寧紅著臉想將腳縮回去“你乾什麼。”
他將她鞋子脫下來,再從紙袋裡拿了一小瓶藥和一雙平底鞋出來。
“我給你塗點藥,再換雙鞋。”
她愣怔了半天,聽到他再開口“是我出門的時候沒考慮到,應該叫你穿彆的鞋的。”
她憋著一肚子的氣就那麼散了,突然感覺自己才是無理取鬨了,心虛地看著他塗藥,再是給她換了鞋。
隔了半晌她才輕聲開口“是我自己的問題,不怪你。”
這樣溫和又剛剛好的相處距離,突然讓她感覺,說不出的似曾相識。
她對他僅存的那一絲戒備,也就這麼消散了。
薄斯年給她穿好了鞋,再抬頭看她“腳還疼嗎?”
“不疼了。”她搖頭,在這樣陌生沒有安全感的地方,就這樣無聲無息間對他生出了依賴。
她呆呆看了他片刻,再伸手過去抱住他的脖子,紅了眼睛“我不怪你,可我誰都不認識了,你彆丟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