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斯年一副才注意到的表情,垂眸看了一眼,就將衣袖放了下去“不清楚,沒事。”
他經過她就要往洗手間裡走,陸寧急得直接抓了他手臂,將他衣袖重新推了上去,前前後後仔細看。
“怎麼可能沒事!都長這麼多紅點了,你是吃什麼還是乾什麼了?”
她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精味,追問了一句“你不會是酒精過敏吧?”
薄斯年頓住步子,淡應了一句“沒有,我隻對杏仁過敏。”
“杏仁,”她回想了一下“不至於啊,你不是根本沒吃嗎?”
她抓著他手臂,就往臥室裡拖“不行,你這個得先塗點藥。辰逸哥也在樓下,我等下讓他再給你看下。”
薄斯年無意識蹙了蹙眉“吃了一顆,你對誰都這樣稱呼?”
她跟牧辰逸會認識,還是通過他,好像不算很熟吧?
陸寧將他拽到臥室沙發上坐下,一邊著急搬了醫藥箱過來,一邊應聲“那不然怎麼稱呼?
比我年紀大,總不能還叫弟弟吧,直呼名字的話,我爸說不禮貌。”
她將他袖子卷好,蹲到他麵前,低著頭仔細給他塗藥。
薄斯年聲音仍是平淡“你還這麼懂禮貌?”
她沒抬頭,應了一句“還好吧,我很不懂禮貌嗎?”
隔了片刻,她又想到了什麼,抬頭有些沮喪地去看他“你是不是真的覺得,我很差勁?
就是,沒什麼可取之處的那種,連我爸媽都說,要我彆整天去倒貼你了。”
他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短暫對視就側開了視線,有些不自然地應了一句“還好。”
她低頭繼續給他擦藥,歎了口氣“唉,好吧,我以後少打擾你好了。
反正剛進大學,課業也重,我爸說,我這樣總去打擾你,會給你添很多麻煩。”
他一時沒吭聲,想到剛不久顧琳琅去找她,說的那些不好聽的話。
再是陳叔跟他分析的那些話,無來由感覺心裡很不痛快。
第一次尤其反感,這樣不得已受人管製的滋味。
他將手臂抽回去,再解開了襯衣領口的兩顆扣子,神色如常“脖子後麵也有,不用叫牧醫生,你也給我擦點藥吧。”
陸寧看向他突然解扣子的動作,麵色僵了一下,直到看到他解了兩顆扣子停下了動作,她才回過神來。
她有些臉熱,自己剛剛想什麼呢,腦抽了吧?
情緒好不容易緩過來,她拿著藥棉,起身再湊近過去給他擦脖子後麵的紅點。
他是坐直在沙發上的,而她就站著,再俯身給他擦藥。
好像也很正常,但如果是旁觀者的角度,這個場景就是難以言喻地曖昧了。
他剛喝了酒,有很淺的酒精味,混著薄荷的味道,很好聞。
陸寧有些失神,棉簽按在他脖頸上,幾秒都沒有動。
坐直在沙發上的人,似乎是有些累了,身體猝不及防往後,倚靠到了沙發靠背上。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身體跟著就壓了過去,靠到了他身上。
第一反應是要退開的,她一顆心都要跟著跳出來,稍稍一抬眸,就看到他眉眼近在眼前,沉而溫熱的呼吸細細碎碎貼到了她臉上。
臥室門就虛掩著,外麵似乎還有經過的腳步聲,她咬咬牙沒有起身,兩個人都沒動。
薄斯年雙手往兩邊攤開,含笑打量她一副要占他便宜的模樣“小朋友,想乾什麼?”
陸寧咽了下口水,盯著他敞開的領口,和放大在她瞳孔裡的麵孔。
她再次咽了下口水,渾然是被他迷得七葷八素了“斯年哥,我好喜歡你。”
他仍是不動,神色波瀾不驚“已經寫臉上了。”
“是真的,我知道我年齡小,說這些你也不信,但我喜歡你,是認真的,很認真的。”她眉頭皺著,顯然是不滿他這樣的反應。
才剛成年的小姑娘,眼眸清亮,麵容稚嫩而澄澈。
他突然生出了有些邪惡的念頭,指腹觸向她的側臉,傾身過去想要貼近她。
明明緊閉的落地窗,卻有寒風灌入了進來,有書本紙張被吹動的聲響。
他回頭去看,窗外的強光刺入了他的眼底,視線刹那間空無一物。
回身再看,空蕩蕩的臥室裡,眼前的人沒有了。
腦子裡尖銳的刺痛,他閉眼抓緊了身下的床單,痛苦地低喃“阿寧,等等我。真的很快了,求你再等等我。”
睡在病床邊的薄倩倩猛然驚醒過來,看向床上的人。
她剛剛好像聽到他說話了,可現在他仍是安安靜靜躺著,沒有半點動靜。
薄倩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他沒有醒來過的跡象,但她仔細回想,好像他剛剛真的說話了。
她立即起身,急步出去“醫生,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