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去吧去吧。”宮和澤揮手趕她。
宋知舟的車就停在公司正門外,他看向不斷湧出來的員工,仔細從人群裡搜尋陸寧的身影。
就算要出差,也應該不至於那麼著急,多少會回去收拾一身換洗衣物帶過去的。
而且都年假了,這個時候突然加班,有些奇怪。
發過去的信息沒有回,他不斷點開手機屏幕,確定上麵並沒有新消息進來。
從中午開始,他就總有些不大好的預感,下午將事情匆匆忙完,就趕在四點前過來接她。
他們明天就要領證了,在那之前有些事情,他要不要跟她說清楚?
關於蘇律師的事情,再關於當年的那份監控視頻。
她最厭惡被欺騙,而那兩件事情,也一直在他心裡膈應著。
那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不說出來,他總會覺得不安寧。
尤其在昨晚,她突然問了他那一句“你會騙我嗎?”
隻是關於宋知傑的事情,無論如何他還不能告訴她。
那是他弟弟的一輩子,不管怎樣他不能說。
他想起第一次見到她,是在醫院長廊裡。
她媽媽白血病突然昏迷,被送到醫院搶救室,是他接手的。
那時候他穿著白大褂進搶救室時,她通紅著一雙眼睛,抓著他衣袖說了一句“醫生,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媽媽。”
那是他第一眼看到她的模樣,也是她跟他說的第一句話。
初見時極其簡單,他是醫生,她是患者家屬,僅此而已。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事情就變得如今這樣複雜了呢?
他好像沒有犯什麼錯,又好像犯了很多錯。
很多事情,私心作祟欺瞞了她,卻又放不下她對他完全的信任和依賴,不敢去跟她坦白。
他在她心裡是乾乾淨淨的一片白,不染半點塵埃,如同之前蘇律師在她心裡的形象。
也正因此,他不甘心讓那塊白,哪怕沾染上一星半點的汙點。
副駕駛的車窗被敲了幾下,他思緒抽回,側目看過去,看到陸寧站在了外麵正看著他。
他心裡無由咯噔了一下,明明剛剛也隻是心裡想著那些事情,卻有種被她當場抓包的心虛感。
他伸手按下身側的車門鎖,再是陸寧拉開了副駕駛車門,坐了進來。
她情緒不對,相處久了,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宋知舟從身側遞了個保溫杯給她“喝點熱水,是不是累了?”
陸寧係了安全帶,她以前一下班,總愛跟他抱怨幾句累了之類的。
也不是真有什麼怨念,不過是一種習慣。
但她今天沒有,她伸手接過那個保溫杯,並沒有打開喝,兩隻手握著杯身。
片刻後,她開口“宋醫生,我要出差。”
宋知舟“嗯”了一聲,沒有開動車子“宮先生跟我說了。回去收拾點東西,我送你去機場,或者陪你過去吧?”
她看著他,突然笑了笑“這麼放心,你就不怕,我或許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