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沐夏緩了緩神,打了個哈欠,掀開車簾探出頭來。
齊氏就站在車轅一側,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薑沐夏麵無表情地問道“有事嗎?”
“那個……”齊氏有些說不出口,囁嚅著嘴唇憋得滿臉通紅,眼神躲避不敢看她。
“有話就說吧,能幫的我會幫的。”
薑沐夏的話給了她定心丸,齊氏眉眼舒展,放心地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那個棉花種子能不能給家裡留三十斤?”
“可以。”
她一口應了下來,自從軍大娘和春大娘家的棉花賣了三四十兩銀子後,聽到風聲的村裡人,看中了豐厚的利潤,各種托關係找到她跟前,試圖買些種子。她一視同仁,種子本來就不多,求到她麵前的百姓,每家隻能均出一畝地的量。
她給了兩個方案,拿到種子的人家要麼直接拿錢購買,要麼等收獲後還回種子便可。無一例外的大多人家都選擇了還種子,如今她手裡隻剩下自己留種的幾百斤種子。也僅僅夠種百畝田地而已,難為齊氏獅子大開口,一口氣要三十斤。
得了她一口應允的齊氏喜上眉梢,被薑沐夏接下來的話讓她表情僵了僵,不得不接受。
“不過,隻能給你們留一畝地的種子,彆人都是拿東西換的,看在你的麵上,這幾斤種子我送給你們了。”
至於回到家,周槐花如何怨她,是她們的家事與她無關,她一點也不關心。
白送的東西,雖未達到她們的要求,齊氏也無法要求太多,隻好點頭答應。
兩人話音剛落,隻見周槐花風風火火從家裡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喊著她的名字。
薑沐夏擰眉沉下臉來,自從她被薑紅欣暴打拉著遊街後,這個女人倒是安分了不少。再也沒有跑到縣裡找過她們,也沒聽說在村裡同人鬨過口角。
她又找自己做什麼,莫非老毛病又犯了不成?
周槐花跑到車前,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就往她手裡塞。
她一臉殷勤,臉上堆滿了笑,“好孩子快拿著,剛出鍋的棗糕。今年酸棗長得不好,果子小,我專挑好的果子做得,你拿著吃。什麼時候想吃了,知會一聲,大娘做好給你們送過去。”
周槐花何時對她有過這樣的好臉色,果然權勢惹人眼,她定是聽說了自己被皇上親封了平樂鄉君,得了千畝田土,起了攀附之心。
這種踩底攀高的小人,真如了她的意,以後不知借她的名頭如何在外為非作歹。
她可不給他們這樣的機會。
薑沐夏接了布包,從懷裡掏出荷包,捏出一塊兒碎銀子塞到周槐花手裡。
“這是買棗糕的銀錢,收好了。”她衝齊氏點了點頭,放下車簾就要起程。
周槐花正打算把銀錢扔到車廂裡,突然從家中方向傳來一聲女子的尖叫,她手停頓的一瞬間,馬車已經開始起動了。
薑沐夏自然聽到了叫聲,這是安娟的聲音,定是薑千山在打她。
這一家的亂糟事她才沒有閒功夫理會,此時的她困得不行,隻想趕快回到家中好好睡一覺。
馬車才走了不到一丈,又停下了,她又聽到一個孩子聲嘶力竭的嚎哭。
她不禁暗罵,這個薑千山真是越發沒出息,打完老婆打孩子,真不是個男人。
車廂外福子聲音急切地喚她,“薑姐姐,可能出事了。從家裡跑出來一個一身鮮血的孩子,要不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