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能嗎?”胡蔓轉頭“你們不是都覺得沒可能嗎?”
“所以說他這個人,讓人捉摸不透。”武戰攬著她的腰“不提他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走到一個亭子邊,武戰停了下來,將她包下來,還貼心的拿著墊子放在木椅上“蔓蔓,經曆了這麼多,我有時候在想,我們走的這條路對不對!”
胡蔓詫異的看他“怎麼了?”
“生命不堪一擊!”武戰輕歎口氣“經曆過戰爭,才知道人命有多不值錢,活著有多難,我見過太多,對活著有諸多流戀,他們家裡還有父母妻兒,但卻不得不去參戰爭,拚了命的想活下來,卻身不由己。”
“是啊!可生在這個社會,高位者決定一切,誰也改變不了。”
武戰目光灼灼“林勻死了。”
“什麼?”胡蔓睜大眼睛“這麼……這麼突然?”
武戰點了點頭,竟有些惋惜“他一直在我旁邊,他出戰前還跟我說,他那天想了很久,明白了你問他的意思,是不是懷疑他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所以他特意與我挨得很近,就想證明自己,也留意著到底是不是自己人對我動了手。”
胡蔓咬著唇“所以……”
武戰點點頭“他是替我擋了一刀,雖然不是來自於自己人的。”
“怎麼會!”太突然了,一個認識的人,前幾天還說話的人,忽然就沒了,這種縹緲的感覺才更甚,抿著嘴“我們並沒有說他什麼,他何必如此?”
“個性使然吧!”武戰眺望著城外“他是個血氣方剛的漢子,受不了彆人懷疑,雖然我們什麼都沒說,之前演練的時候對我下重手,恐怕也是對我的不服氣。”
“那豈不是……是我害了他?”胡蔓不安道“因為我那樣問他,他才會這麼想?”
“彆這麼說!”武戰握著她的手“戰場上,誰都可能死,說起來,這是我欠他一個人情,跟你沒有關係。”
難怪武戰突然這麼感慨,胡蔓心裡也有些悶悶的“他,有家人嗎?”
“沒有。”武戰輕歎口氣“說來也諷刺,恐怕香香院那個女人,就算是他最親近的人了吧!”
“武戰。”胡蔓反握他的手“我好害怕怎麼辦?我害怕哪次你一出去,就像他一樣……”
“我不會!”武戰沉聲道“你看,不管多少次,我不是都回來了嗎?你和孩子,還有爹,二弟三弟,哪個我都放不下!”
正說著話,忽然聽到鼓聲,武戰擰眉“攻城又開始了。”
“你又要去嗎?可你才剛回來啊!”胡蔓急道。
“不用,離九會去的,他們輪流換人,我們自然也不可能總是同一批人來應對。”
胡蔓的眉間滿是憂愁,來這裡這麼久,這個時期最讓她壓抑,腦子裡緊繃的那根弦,好像隨時會斷一樣。
風有些清冷,胡蔓躲在武戰的懷裡,兩人都沉默,林勻的死,又在兩人的心上蒙了一層灰,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是誰,不知道誰能幸免,仿佛一個擺不脫的枷鎖,時時刻刻勒著脖子,喘不過氣,落不下心。
不知坐了多久,忽然傳來馬蹄聲,兩人往過看去,隻看蘇嘉停住馬,喉間帶著哭腔,下來的時候差點摔下來,武戰和胡蔓心裡升起一絲不好的感覺,忙站起身往過走。
“武戰!蔓蔓!”蘇嘉的聲音哽咽,眼淚已經不受控製“我哥他們中了埋伏!”
“什麼?”武戰忙道“怎麼回事?!”
“我們一直處於優勢,南疆兵馬節節敗退,最後竟然棄甲而逃了,接著咱們的兵馬就追了上去,現在還沒回來!元大哥說,說一定是中了埋伏!但又不敢擅自出兵營救,怎麼辦?怎麼辦呀?”
武戰擰眉“怎麼會這樣?離九會這麼糊塗?南疆這麼多次攻城,哪次主動逃過?!”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蘇嘉急道“可現在怎麼辦?總不能不管他們了吧?!”
“先回去!”幾人忙往回走。
胡蔓一臉憂慮“如果是南疆早有準備,出城營救,無疑又是一個圈套。”
武戰沉聲“離九怎麼會如此糊塗的?那邊可是南疆的營地,他這麼聰明的人,會做這麼蠢的事?”
“那依你看呢?”胡蔓疑惑“如果真是對方的計謀,那這招引他們去追的戲碼,也並不高明啊!”
武戰搖了搖頭“到底怎麼回事還說不好,先回去見了將軍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