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一起去。”
我猶豫了一下,說道“這樣也好,兩人一起也相互有個照應。”
“你有沒有發現這老院不像是住人的地方。”
“怎麼說?”
“我總覺得這院子像祠堂。聽說湘人村裡都有個祠堂,就是放死人的靈堂,要有人死了,村裡都在祠堂舉行喪禮。”
我和程逸芸一前一後翻牆入後院。我們下腳處是一塊青石空地,背後是老宅,前麵又是一扇緊鎖的木門。看來整個宅院的布局呈“目”字型,我們正身處目字的中間那個格。
我三下五除二弄掉了門鎖,木門嘎然而開。
後院雜草叢生,沒有宅房,四麵怪異的土牆凹凸不平,像是由千百慘白的東西壘成,這些東西像是古怪的罐子。
走進後院一看,兩人頓時魂飛魄散。
那些慘白的“罐子”原來是一顆顆骷髏頭,形態表情各異。四麵牆全由人頭骷髏壘成,牆沿上塗著看不懂的咒文。
這些骷髏頭好像都側過頭來冷冷的盯著我們,它們似笑非笑,幾縷幽風刮過,雜草蓑蓑作聲,好似那些死人骨頭在呻吟在竊竊私語。
我甚至有些發抖。
“這可能是天葬剩下的骸骨,他們供奉這些骸骨,沒什麼可怕的。”程逸芸冷靜道。
我的聲音輕得像蚊子,抖得很厲害,道“不對,這不是天葬。”
程逸芸詫異地看著我,“為何?”
我心裡一陣陰寒,說道“天葬的人都是死人,怎麼會有表情,你看看這些骷髏,表情各異,有獰笑、陰笑、狂笑、訕笑、咧嘴怪笑、哭、號啕大哭、悲咽咧嘴陰哭、凶狠、惡視、詛咒、憎惡、幽怨……”
每一顆人頭骷髏的表情都不同。
最為恐駭的是,近處的牆上,那些骷髏頭怪嘴裂張,猙獰之極,像是在默默的對生人凶怨的詛咒。
“天葬後的人骨都很安詳,心靈得到解脫。
但是,這裡的骷髏表情變怪,它們無聲的注視著生人,它們幽黑的死眼瞪著來人,它們在召喚生人成為它們中的一顆骸骨,它們眼窟窿裡是毒、怨、陰、邪……”
一顆泥灰的骷髏,驚恐的大張著嘴,兩眼被銅鈴填死了,就好像它生前被活剝,眼睜睜看著自己支離破碎,骷髏的兩眼窮凶極惡,就連宗教巫師都懼怕,把招魂鈴塞進它兩眼裡,永遠鎮住它怨氣極重陰毒至邪的眼神。
“這裡,怨氣極重,窮凶極惡。”
“既然如此,我們速速退出。”
“想不到後院竟是如此詭異之地!”我和程逸芸往來路疾退,我倆助跑起躍、蹬牆上縱、扣住牆沿引體向上,橫越而出。
誰知,我們正要出院門,卻見一位形若蒼鬆的老頭正對老宅黑堂而立。我和程逸芸都吃了一驚,這老頭太過詭異,他應該早就發現了我們,但是我們卻到現在才注意到。
“什麼人?”我和程逸芸警戒道。
“兩位,好身手啊!”
黃昏時分,天象又變,北天黑雲如潮,在高原天地間彌漫,不多時狂風肆虐,遠近狼哭寒然。
“這個老頭看來不是善茬!”程逸芸警惕道,“他的氣息十分平順,中氣十足,一看就是練家子,這個年紀了,恐怕是絕頂高手!”
“絕頂高手?!”我倒是有些出身牛犢不怕虎,“狹路相逢勇者勝,我倒是要領教領教閣下的高招。”
老宅陰昏黯然,黑漆桌椅橫七豎八的倒著,那口喪黑木櫃側倒於地。
那老頭轉身笑道,“好,但這一回,恐怕二位很難死裡逃生了!”
“哦?”
他須發皆白卻麵色紅潤二目有神,雖稱不上仙風道骨,卻可謂鶴發童顏,形若古鬆。
“還不快上!”
他話音剛落,我環目四顧,隻見四周躍起四男一女,都是身穿白衣,但卻滾上金色、綠
色、黑色、紫紅色和黃色的衣邊,非常搶眼好看。
金衣邊的男人手持兩個直徑三尺的金色銅鑄大輪。綠衣邊的男人體形最高,手持一塊黑黝黝的長方木牌,看上去非常堅實,隱有刀斧劈削的淺痕。紫紅衣邊的男人膚色比一般人紅得多,而他整個臉相則給人尖削的感覺,特彆是頭和耳都特彆尖窄,手中的武器更奇怪,居然是個大火炬,現在雖未點起火來,卻已使人有隨時會著火被炙的危險感覺。
穿黃邊衣的男人體形方塊厚重,左手托著一個最少有三、四百斤的鐵塔,一看便知是擅長硬仗的高手。
那個女子衣滾黑邊,年紀遠較那四名男人為少,最大也不過二十五歲,臉目秀美,使人印象最深刻的地方,就是她特彆纖長的腰身,柔芳無骨,武器是罕有人使用可剛可柔、外形似劍,其實卻是條可扭曲的軟節棍鞭。
這五人體形各異,武器均與其配合得天衣無縫,有眼力的一看便知道他們是天生可將其手中利器發揮儘致的最適當人選。
換了是第二個人,縱然知道此四男一女是依金赤、木碧、水黑、火紫、土黃五色,各自配套其所屬五行特色的兵器武功,但也唯有待到真正動手交鋒時,才能知道其中玄妙,當然,那時可能已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