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永海也明白其中利害,立刻跑上來,先是將地上的枯枝爛葉拋去,接著用腳猛力地踩踏火繭。我倆忙了半天,好歹是把燃燒中的銀繭滅了個乾淨。
任永海喘著氣,看了看傷口,對我說“這地方太危險了。我看八成是蟲窩,快走吧。不知道馬幫那邊怎麼樣了。”
“出了林子,找大路,這種地方如果真有索道,必定不可能藏在密林裡頭。應該是比較空曠的地方,然後還要有結實的基石打底。”
“我們現在的位置,大致在仙人峰三分之二的地方。次旺他們說索道在山腰上,我們如果能回到來時的盤山道,速度就快了。”
我說你先彆急著走,傷口稍微處理一下。任永海也提醒我小心自己的傷勢,他哪裡知道我早已是百毒不侵,我倒是想看看這怪鳥的毒有多厲害,能不能抗衡錦鱗蚺。
想什麼來什麼,就在我為任永海的傷情擔憂之際,身後不遠處看到兩點亮光,我驚訝的發現,竟然是徐雅嫻和彩雲來了。
此時,我也顧不上這兩個丫頭是如何福大命大,竟然完好無損地到了這裡,立即讓徐雅嫻為任永海處理傷口,徐雅嫻的背包裡有水、酒精和紗布,正好可以應急。
徐雅嫻將任永海身上那些破破爛爛的布頭都扒
了,然後用清水給他衝了傷口,酒精也不敢直接擦上去,隻在一些邊緣處,把碰上泥土的部分大致清理了一下。
我又用破損的衣料和酒精做了一個簡易的火把,這才上路,去尋找大部隊的人馬。
一路上,我與任永海將蛛鳥的事情說給徐雅嫻和彩雲聽,都覺得不可思議。
“你說有沒有可能,是突然冒出來的?”任永海問道。
“不太可能。”我搖了搖頭。
“我也是這麼想的,可它們靠什麼為生?你也看見了今天的場麵,絕對是肉食性昆蟲不對,我也說不準到底是不是昆蟲。”任永海跟我有同樣的感覺,“也許,是鳥。”
任永海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我。我噓了一聲,抬頭去找那隻一直跟在我身後的怪鳥。轉了一圈,天空中沒有找到一點兒蹤跡。奇怪了,剛才還虎視眈眈一路尾隨著我,怎麼徐雅嫻和彩雲來了之後,它倒銷聲匿跡了。
我看了看任永海,此刻手臂上包著紗布,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不像有什麼驅蟲秘方的樣子。
徐雅嫻見我看天,也跟著停了下來,問我怎麼回事兒。我將蛛鳥失蹤的事跟她說了一下,徐雅嫻沉思了一下,說“你看有沒有這樣的可能性,它怕的不是人,是火?”
聽徐雅嫻這麼一說,我恍然大悟“非常有可能!剛才我在撲火的時候,的確沒有再看見粉末飄下來,這說明它當時已經不在現場了。這之後,我們一直在救火,起碼到剛才為止,也沒有見到它的影子。我看,這種怪鳥八成是畏火,早就逃遠了。”
很快,我們就找到了盤山道的痕跡,任永海指著前方的火光大叫“那裡有人。”
我一看的確是篝火駐在山崖間,知道這是次旺叔他們在下邊,立刻朝山道跑了過去。
沒一會兒,馬幫的隊伍就出現在我視線範圍之內。那邊的人,也明顯感覺到山林裡的火光。強巴第一個看見我們,他激動地跳了起來,大力地朝我們揮手。
隊伍裡的人,見我們從山上頭走下來,一個個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丹增原本坐在火堆邊上,一聽見有動靜,立刻拔出了他那杆雙筒獵槍。
我怕他衝動之下走火,大喊道“是我們。”
德陽拉姆和次旺叔同時站了起來,朝我們這邊看了過來。強巴這小子快步迎了上來,一張黑臉,不知道是哭還是笑,一把抱住我說道“你們可真嚇死人了,怎麼走著走著就不見了?”
我隻說我們並不礙事,先見了次旺叔再說。強巴忙點頭說好,拉著我快步向山間空地上的篝火營走去。
走進一瞧才發現,隊伍裡的人又少了幾個,幾個夥計一個個都用驚恐的眼神看著我,仿佛見了鬼一般。
我也沒多問,徑直走到次旺叔麵前,對他說“失蹤的事,我弄清楚了。是山間的一種怪鳥在捕食,它們用韌絲做餌沾在人肩頭,趁人不備的時候,就發力提上山去,我們剛才差點死在蟲繭裡頭。這裡太危險,還是早點撤出去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