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的出口是在一片絕壁上,往下更是深不見底的九幽深淵,一條懸空的棧道架在通道出口和前方的建築之間。
這棧道長約五六十米,橫亙在通道入口和對麵石台之間,寬足有八米,我們三個人站在上麵,就像是誤入了巨人國一般。
站在棧道往下看去,九幽深處有陰風卷席而上,吹在身上,恍惚間幾乎讓人產生往下跳的衝動。
我趕緊掐了掐自己的手臂,收回心神,同時也提醒身邊的兩人,說道“這深淵有些古怪,不要站在棧道邊上往下看。”
棧道的儘頭是一處巨大無比的石台,比通道口這一端高處幾米,我們站在這邊,看不真切上麵的景象。
“走吧。”我深吸一口氣,向石台走起。
踏上石台,入目的景象讓我們三個人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這個石台足足有幾個足球場那麼大,我們三個人站在邊緣,猶如螻蟻般渺小,而更讓我們心冒寒氣的是,在石台的正中位置,赫然搭著一座全部都用骷髏頭壘成的京觀。
京觀長寬各有二十米出頭,高約十米,每一層都是骷髏頭堆疊而成,那些密密麻麻的骷髏頭被整齊地排列在一起,麵部都朝著我們的方向,那一雙雙黑洞洞的眼窩裡,似乎蘊含著無法傾訴的悲哀和絕望。
數以萬計的骷髏頭層層堆疊而上,整整疊了幾十層。
“這得殺多少人才能建成這樣規模的京觀啊。”我看著眼前如海一般的骷髏頭也有被震撼到。
每一個人顱骨,就代表著一個人,而建成這座京觀的顱骨,足有數萬之多。
“林坤,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當年黑雲寨的祖先們從中原遷徙到這裡,不可避免地與這裡的原住民發生衝突,聽雲定湘說過,這裡曾經是烏蠻的領地,加之西南地區,民族間戰亂不斷,這裡的顱骨,恐怕多半是在戰亂中被黑雲寨俘獲的士卒。”
“啊?”德陽拉姆吃了一驚。
“要想在這塊地方立足,如果不能震懾對手的話,是件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這樣可以說明為什麼這十裡八鄉的寨子都如此懼怕黑雲寨了?恐怕他們懼怕黑雲寨的曆史,早在幾千年前就已經存在了,以致於到了現在仍然在口耳相傳。”
在京觀邊上駐足了一會,我們繞過它,繼續向石台後麵走去。
石台之上,還有石台,一道台階逐級通向上麵。
拾階而上,二十八級台階走完,比下層石台更為寬廣的廣場,出現在我們的麵前。
這個廣場寬廣難見儘頭,然而卻空蕩蕩的,隻有青磚覆麵,看不到任何東西。
在廣場的儘頭,跨過又一道石製棧道,赫然是一道幾十米高的龐大石門。
這石門整個砌在山壁之上,通體以巨大的石塊築成,門轅上雕刻無數長相猙獰的異獸浮雕。
在門前的兩側,矗立著兩座高大的青銅雕塑。
其一體壯如牛,外形似獅非獅、似象非象,全身披著尖銳如同矛尖的硬皮,麵露凶意,兩顆銅鈴般的巨目鑲嵌其中,血盆大口張開,露出兩邊鋒銳的獠牙。前爪伏地,身軀微微供氣,凝神側目,仿佛在正在伺機捕殺獵物。其二龍身蛇頭,雙翅怒張如翼,五趾利爪緊扣,狀似翱翔九天,又似盤踞其間。頭顱側轉,正看著棧道方向,口中銜燭,麵現猙獰之意,好像暴怒之際,口中就會噴出無儘怒火,將它麵前之物,通通燒成灰燼。
一看這外形,就知道是這兩尊青銅雕像,都是上古凶獸,墓主人鎮凶在此,群邪不敢入其門。
遠看時就已經覺得這兩尊雕像威勢驚人,等我們三個人走得近了一些,站在這兩尊高達五六米的青銅雕像下麵,更覺得凶戾之氣,幾乎透體而來。
“林坤,這兩尊雕像是什麼神獸?”德陽拉姆問道。
“黑雲寨流傳的是中原文化,這墓中的凶獸多半是犼,不過,這犼的樣子與中原出土的也有些不同,可能是這裡的工匠手藝遺忘了不少,但是不管他是什麼,在墓裡麵的東西都是極凶之物。”我解釋了一番,但也說不清楚,便說道“好了,走吧,這兩個青銅雕像,就讓它們留在這裡永鎮古墓吧,裡麵還有更大的事情在等著我們呢?”
很快,我們就到了一座龐大的石門麵前。
雖是石門,其實是一道在山壁上開鑿出來的門型甬道,往裡走起,沿途的牆壁上每個十米,就鑲嵌著一塊散發著瑩瑩藍光的發光石體,給整個甬道蒙上一層幽藍的微光。
看到這些發光石,不難推測出,外間那些散布在黑幕中的點點幽藍,估計是塊頭更大的發光石,鑲嵌在黑幕後的崖壁上。
隻是外麵的空間實在太大,看上去,就成了天幕中的星光。
順著甬道走了大約幾百米,拐過一道九十度直接的彎處後,我們走進了一處大殿當中。
“林坤哥哥,這裡有很強烈的屍氣。”
剛走進大殿,一路上沒怎麼說話的彩雲突然拉了拉我的衣袖,小巧的眉頭皺起,看著前方說道。
“屍氣?”我第一個反應就是,難道是雲西南和他的羅刹血屍。
“大家小心點,把招子放亮了。”
我趕緊掃視周圍,不過大殿在藍光的籠罩下,一片微藍色的幽靜,沒有看出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好像是在那後麵。”彩雲指了指我們的側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