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萬籟俱寂,月光如水灑向大地。
書房內,弘皙靜靜地坐在書桌前,將自己的身影深深地隱藏在黑暗之中。
書房中漆黑一片,並未點燃蠟燭,仿佛與外界隔絕一般。
而弘皙就在這樣的環境中,默默地思考著他接下來要走的路。
與此同時,他心中一直牽掛著賈珹的安危。
賈家三姑娘和親沙俄的事情不僅令弘曆懷疑皇上是否要對榮國府動手,弘皙同樣也有這樣的擔憂。
心眼多的人往往想得更多。
然而,與弘曆不同的是,弘皙缺乏一點勇氣,不敢公然前往見賈珹,隻能暗中派人去打聽消息。
當他得知弘曆今天和賈珹共度了一整天,一同享用了晚膳,並在晚上留宿於榮國府時,他的心像是被撕裂般疼痛。
“那個傻小子到底有什麼好的!”弘皙喃喃自語道,語氣中充滿了不甘和嫉妒。
他認為,正是因為弘曆與珹哥兒是師兄弟關係,所以才能搶占到這一優勢。
“珹哥兒一定是被他欺騙了!”弘皙咬牙切齒地說道,眼中閃爍著憤怒的光芒。
還有弘曆本應該隱瞞他和珹哥兒之間師兄弟的關係。
但他卻大咧咧地親近珹哥兒,好像生怕彆人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似的。
弘皙忍不住咬牙切齒“這個弘曆,也不知道避嫌,可彆連累了珹哥兒啊。”
如今的雍親王府處境艱難,皇上忌憚又厭惡雍親王。
弘曆作為雍親王的兒子,與他扯上關係的人都會被皇上盯上。
畢竟當今聖上的皇位還沒有坐穩,雍親王又是皇上最大的威脅,不得不防。
弘皙心中暗罵弘曆不成熟,如果真的心疼珹哥兒,就應該為他掃清一切危險,而不是把危險帶到他身邊。
他對弘曆充滿了嫉妒,嫉妒他可以肆無忌憚,可以隨心所欲地親近賈珹。
而他自己,總是思前想後,顧慮重重,越是深愛,就越是不敢靠近。
他多想和珹哥兒一起吃飯、玩樂,最後抵足而眠。
弘皙真的羨慕弘曆,羨慕他至今尚未成婚。
弘皙覺得自己已經被太多女人玷汙了,他不再純潔,隻配遠遠地看著珹哥兒,不配靠近。
如果他當初再堅持一下就好了,弘皙有些遺憾的想到。
他覺得這世間之人沒有一個能配得上珹哥兒,弘曆那小子更不配。
弘皙在黑暗中磨了磨牙,無處發泄自己的怒氣。
他知道自己是一個懦夫。一邊愛慕賈珹,一邊又不敢靠近他。
當彆人靠近賈珹時,他隻想用手段除掉這個人,卻不敢占據賈珹身邊的位置,光明正大的宣示主權。
弘皙的眼中有一閃而逝的淚光,隨後消失不見。
他如今沒有地位,沒有實力,隻敢在暗中聯絡他阿瑪的舊部。
這樣的他都不配守護賈珹。
最可氣的是那些太子舊臣如今按兵不動,一個個膽小如鼠。
弘皙費了好大的勁才拉攏了幾個老臣,但更多的人還在觀望。
所以他現在沒有把握能夠打敗皇上。
弘皙發現最近有一股勢力在幫助他的四叔,看起來是想要對龍椅上的八叔宣戰。
他覺得這是一個機會,他可以和四叔聯手,先把八叔趕下來再談以後。
或者等他們兩敗俱傷的時候,他可以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弘皙對於如今京城的各方勢力了如指掌,他雖然沒有收服那些大臣。
但他用禮賢下士和溫和有禮的姿態發展了一批民間勢力。
白蓮教、小刀會、繡花鞋那些民間組織,弘皙都安插了人進去。
他想隻要自己能贏,與誰合作都無所謂。
黑暗的書房中傳來一聲歎息,“珹哥兒。”隨後屋裡又重歸寂靜。
此時書房外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這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弘皙聽到聲音後,眉頭微微一皺,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他站起身來,將屋裡的蠟燭點燃,然後緩緩地走向門口。
當他打開門時,發現門外站著他的福晉。
福晉的臉上帶著一絲柔情,眼神中透露出對弘皙的關切之情。
她輕聲說道“爺,這麼晚了您還沒有休息,臣妾有些擔心。
剛才永瑚一直說想阿瑪了呢,爺今晚要不要去臣妾院裡?”
說完,福晉的臉頰微微泛起一抹紅暈,顯然這種邀寵的行為讓她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弘皙的嘴角掛起了溫柔的笑容,但他的目光卻始終波瀾不驚。
他輕聲回道“福晉,我明日再去看永瑚,今日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你先回去歇息吧。”他的語氣溫柔,可是卻不容人拒絕。
弘皙並不喜歡福晉,但他還是給予了福晉應有的尊重和體貼。
嫁給他的女人沒有錯,錯的是他,是他既要又要,最後搞得自己痛苦不堪。
福晉依依不舍的看著弘皙,見他態度堅決,也不好繼續勸說,隻能離開。
福晉走後,弘皙垂下眼眸,關上了書房的門,而他輕輕挪動了書架上的一個擺件,一間密室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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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皙輕輕地推開密室的門,緩緩地走進去,目光充滿了深情與眷戀,落在了密室牆壁上掛著的一幅幅畫像上。
這些畫像的主人公隻有一個——賈珹。
每一幅畫像都是弘皙親手繪製的,它們記錄下了賈珹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其中有六歲時賈珹坐在桌前品嘗糕點時天真無邪的模樣。
有他滿臉狡黠、機靈過人的神情,仿佛正在策劃一場惡作劇。
還有十二歲的賈珹站在朝堂之上,或發呆,或打瞌睡,每一個表情都顯得那麼真實。
隻要是弘皙認為賈珹可愛的瞬間,他都會用心地將其描繪下來。
除了牆壁上的畫像,密室有四口大箱子,裡麵都是弘皙的畫作。
而在密室的桌上,擺放著許多小碗、盤子以及其他零零碎碎的小物件,這些都是賈珹曾經使用過的物品。
弘皙輕輕地拿起一隻賈珹用過的茶杯,把茶杯拿在手中把玩。
他思緒漸漸飄遠,回憶起他與賈珹一起度過的那些美好時光。
弘皙閉上眼睛,沉浸在對賈珹的思念之中。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是難以入眠,心中充滿了無儘的思念。
隻有依靠睡前妄想症,幻想他與賈珹的美好未來,他才能安穩的睡上一夜。
相比之下,另一邊的弘曆躺在床上,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
儘管他無法與賈珹抵足而眠,但他知道自己現在睡覺的房間是賈珹曾經住過的地方。
這讓他感到無比幸福,仿佛賈珹就在身邊陪伴著他一樣。
被子是賈珹的,枕頭也是賈珹的,被褥上還殘留著賈珹身上淡淡的香味。
弘曆躺在這被子上幸福的魂都飄了。
“嘿嘿,嘿嘿。”弘曆忍不住笑出聲,隨後把自己埋進了被子裡,笑彎了眼睛。
突然他從床上坐起,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發出清脆的響聲
“哎呀!我今日來此本是要與珹哥兒說正事,怎生全給忘了?罷了罷了,待明日再講吧。”
他原本是打算向賈珹詢問其三妹妹和親沙俄之事,以及皇上是否有刁難於他。
若是皇上膽敢對賈珹不利,他便會返回府中和阿瑪一同想辦法。
哪怕是豁出性命也要保護好他的小師弟,絕不容許皇上欺負他。
什麼八叔不八叔的,在珹哥兒麵前,那點血緣關係根本不值一提。
皇上又多個啥,憑什麼欺負來曆不凡的賈珹,大不了反了。
弘曆撲通一聲倒回床上,再次將被子蒙在頭上,心中暗自思忖著
“也罷,今日還是先美美地睡上一覺吧,畢竟這可是珹哥兒用過的枕頭和被子呢,嘿嘿。”
第二日清晨,弘曆容光煥發、精神抖擻地與賈珹一同用早膳。
他每吃上一口飯,便忍不住偷偷瞄一眼賈珹,不知不覺間竟吃得有些撐了。
李玉覺得自家主子有些丟人,就算榮國府的早膳不錯,這也不能跟吃冤家似的。
等吃完了早飯,弘曆挺著肚子屁顛兒屁顛兒的跟著賈珹進了書房,然後才說起了昨天要問的正事。
“珹哥兒,皇上是不是為難你了?他怎麼能把你妹妹送到沙俄和親呢?
那地方可是比寧古塔還要苦寒呀,你妹妹又這麼小,嫁過去能做什麼呀。”
還沒等賈珹說什麼,弘曆又趴在賈珹的耳邊小聲的說道:“要是皇上想要為難你,你彆怕,我直接反了。
我不會讓你被欺負的,大不了誅我九族嘛,嘻嘻。”
賈珹聽著弘曆傻乎乎的話,用手指頂著他的額頭,把他推到一邊。
“你胡說什麼呢?誰敢欺負我呀,再說了,你的九族可沒人敢隨便動。”
弘曆又咧嘴笑開了,“真的沒人欺負你嗎?要是有人欺負你了,你一定要跟我說,大不了一命換一命。”
賈珹被弘曆逗笑了,“行了,你說話怎麼像土匪一樣,我沒事,有事會和你說的。”
賈珹和弘曆又玩了一天,到了晚上弘曆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他知道待久了對賈珹不好,於是他隻能回到雍親王府。
剛進雍親王府的大門,他就被胤禛給叫到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