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今天真是開心啊樨!”
她像小孩子一樣開心的笑起來,若是仔細看就會發現,她一笑會把眼睛彎成月彎彎,上下睫毛都很長,笑起來就像一隻小狐狸。可能任何人都很難討厭這樣的她吧——如果她能改掉突然神經質的毛病——各種意義上,人格很完美了。
不知不覺,我們居然已經走到可以看到自己家的地方了。幾個二層的小房子亮著暖光燈,晚上遠看去就像幾個小小的燈籠。一位年輕的女子在遠處張望,好像在尋找什麼,不過她沒有拿任何照明工具。慢慢走過去,漸漸看清了那位女子,約莫二十出頭,留著一頭和燁差不多的黑色長發。再靠近些,才發現跟燁長的也很像。
可能是燁的姐姐吧。
我走近那位女子,正巧那女子也看到了我們。
“燁!你怎麼在這裡!現在很晚了啊。”
女子用及其細膩溫柔的聲音抱怨起來,我想,能被這樣抱怨也是一種小小的幸福……
“對不起,迷路了。是樨帶我回來的。”
“您好,我叫樨。不好意思,我們在海邊聊天,不知不覺忘記回去的路了。”
其實根本不是這樣,我一開始是知道回去的路的,想來真是倒黴。
“哎呦,真的很抱歉,給您添麻煩了。謝謝您將燁帶回來了。”
“不不,您太客氣了。”
這家人的禮法真的很周全,分庭抗禮而又謙卑隨和,給人一種不失禮節的優雅。相必這家人的家規很嚴格的吧。
“我還沒有自我介紹,真是失禮啊。您好,我叫花止,是燁的媽媽。”
聽到那聲“媽媽”,我感覺自己被五雷轟頂,倒也沒那麼誇張,隻是很吃驚。想著到底該怎麼回應她。
啊,那您看起來好年輕啊,平常有注意鍛煉嗎?還是有一些養生的訣竅呢?
不對不對,這樣就相當於我承認花止就是燁的母親了。可是這樣反人類的事情,怎麼可能呢?
啊,您在開玩笑吧,您明明那麼年輕,這樣的笑話可一點不好笑喲。
這樣聊天隻會變得更加尷尬吧,可大前提是不知道花止是燁的母親這一假設是真是假。這樣吐槽應該不算失禮,姑且這樣說吧。
“那個……您那麼……輕(極小聲)。”
跟這樣漂亮的女孩聊天,任何一個處於青春期的男孩子都受不了吧!我根本連一點話都說不出來……
“不好意思我沒有聽清,不過如果不嫌棄的話,請來我家吃個飯吧。我很想感謝一下你呢。”
花止真誠的對我說,毫無做作的樣子。可是毫無理由就去彆人家吃飯這件事實在太難為情了吧,雖然人家說好要感謝我……
“是啊,我媽媽都邀請你了,一起來我們家吃個飯吧,現在回去也早啊。”
花止果然是母親嗎?明明看上去那麼像一位姐姐。……
燁用呆呆的眼神望著我,空洞的眼神被暖暖的光反射後居然有一點水靈靈的感覺。
好的,被兩個人邀請了,盛情難卻。還是去吧。
我跟隨著花止姐,而燁則在我身後拽著我的衣角,心裡麵不知道在想什麼事情,但看起來還是很開心的。
“原來樨君是畫家啊。真是年少有為啊!”
“哪裡哪裡,我與大師們根本不能比啊,隻是簡單的畫一些來找些活計。”
花止姐的話語既輕柔又有成熟的韻味,完全沒有挖苦諷刺的感覺,與她聊天非常舒適。
“很遺憾沒有上大學嗎?真是可惜啊。”
“本來是有機會上大學的,隻是和我的夢想背道而馳了。我果然還是想做一些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啊。”
“單是堅持追夢這一點,就很令人敬佩呢!”
花止姐雙手握拳,閉上眼睛,用肢體語言鼓勵我。這樣完美的女人真的存在嗎?看著花止姐,不由得這樣想到。
一路上燁一直沉默著,時而看看地麵的雜草,時而看看天邊的雲朵。她明明什麼也看不到,卻總是給人‘注視’的感覺。可一路上我隻顧著與花止姐聊天,並沒有注意到她的舉動。
不知不覺走到一個宅邸,是一個設計經典的二層小房子,從紅色的三角房頂來看,應該還有一個三層的閣樓。房子占地麵積不小,應該有很多房間吧。
“請進來吧,樨君。”
花止姐脫掉鞋子,換上圍裙,走到廚房去了。我和燁也在玄關換鞋。
“打擾了……”
“我回來了!”
這家人的走廊和臥室是用地板做的,所以沒有必要穿拖鞋。踩到地板上,每走一步發出來的“咚咚”響令我懷念。我小時候也是住在一個差不多的地方呢,隻是沒有想象中那麼美好。
突然,地板傳來倉促極速的咚咚聲,一個房間被打開,然後一位約莫三十歲穿著淺色t恤衫的帥氣中年大叔迅速走到玄關。
“哦,我的女兒啊,還有……哪裡來的野小子啊!怎麼站在我女兒身邊?啊?”
大叔用充滿敵意的眼神看著我,但比起敵人,倒是更像青年熱血漫畫裡宿敵見麵的場景。
“銀鶴不可以嚇唬客人喲!”
花止姐責備的聲音從廚房傳來,即使是責備人的花止姐,也十分動人啊……
”切,看在花止的份上饒了你好了,說吧,你把我女兒拐到什麼地方去了?”
“才沒拐啊!”
銀鶴叔雖然用及其低沉的聲音吐槽著我,但還是帶我們去餐桌那邊,搬下來一個方形的木製桌子,讓我和燁坐下,就這樣我們三個圍著桌子坐了下來。
“今天碰到什麼好玩的事情了?”
把頭轉到燁那邊,銀鶴大叔為我表演了一番川劇變臉。
“聽我說爸爸!今天我看到一隻很大很大的鹿呢!”
燁天真無邪的笑著,跟銀鶴叔講述著她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