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清源縣?這是為何?”賈子安不解的問道。
“你的學業,為父也清楚。你若是在晉陽考,如何能進入州試?”賈父語重心長的說道。
“孩兒讓父親失望了。”賈子安低下頭。
賈父搖搖頭道:“為父已經托人問過了,今年科考,因為時間緊,所以才隻在晉陽一府試行,參考的人並不多。但晉王府缺人是實打實的,這可是天賜良機啊!若是能趁此次機會進入晉王府,日後不可限量。”
“孩兒明白,晉王他日若是能更進一步,這王府屬官,直接就會變成朝臣。”賈子安堅定的說道,“父親放心,孩兒這段時間定然會將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去搏一搏。”
“你的水平雖然在晉陽考不上,但是回清源縣考,卻是十拿九穩。此事不容有失,你還是回老家吧。隻要能進州試,就還有希望。晉王府最後不可能隻錄用晉陽考出來的學子,其他縣考出來的,定然也要兼顧。”賈父將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
“可是此次科考規定,各地學子隻能在學院所在地,或者學子的戶籍所在地參考。我的戶籍不在清源縣,如何回鄉去考?”賈子安不解道。
賈父笑道:“我已經與你叔父商量好了,你回鄉去以你堂哥的身份去考。你叔父會打點好保人,你悄悄回去考便是。”
“這不太好吧?而且父親不是向來和叔父關係不睦嗎?”賈子安猶豫道。
賈父笑道:“再怎麼關係不睦,也是一家人,身上流著一樣的血。這是關係到整個宗族的大事,之前那些小矛盾,算的了什麼?”
賈子安應道:“是父親,我知道了。”
賈父拍了拍賈子安的肩膀:“好好考,不要因為回了清源縣,就掉以輕心。”
“孩兒曉得。”賈子安嚴肅道。
第二日,賈子安便去找朱熹請辭,假稱自己身體不適,需要回鄉療養。
朱熹雖然覺得惋惜,但因為是身體原因,便也沒有強留。
賈子安離開晉陽學院後,坐著馬車出了城,直奔清源縣去了。
……
清源縣,賈家村。
賈家族學裡,夫子張維為正在教書。
張維為是清源縣有名的讀書人,隻是出身不好,當年沒有拿到推薦信,參加不了州試。
學堂中,大部分賈家子弟都無精打采,聽的昏昏欲睡。
隻有坐在學堂角落的一名學子例外。
學子名叫王有路,並不是賈家子弟,而是賈家村裡一農戶家的孩子。他身穿粗布衣服,與錦衣華裳的其餘學子形成鮮明的對比。
王有路天生聰穎,過目不忘,一次偶然的機會,被張維為發掘。張維為為了讓王有路在他的學堂旁聽,自掏腰包補貼給王有路家,這才讓王有路的父親同意。
王有路也確實爭氣,學了一段時間後,水平已經吊打一眾賈家子弟。
很快,今日的課便結束了。
賈家子弟一上完課,立馬一窩蜂的全跑了。
王有路這才上前,向張維為請教剛剛上課沒聽懂的問題。
“勤之,這幾日你就住我那兒吧,縣試在即,應當重視。”王有路請教完,張維為向王有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勤之是王有路的字,是張維為給他起的。
王有路猶豫道:“可是馬上就要秋收了,學生下了課,還要去幫父親割麥子。”
“放心,我已經給你父親雇好人了,你什麼也不用管,安心在我這兒讀書。”張維為已經都安排好了,“我打聽過了,此次縣試,清源縣各鄉有好幾個戶籍在縣裡,但是平日在晉陽求學的。因此你不能掉以輕心,必須全力以赴!”
張維為心裡清楚,如今在晉陽學院教書的,可是朱熹和陸九淵這樣的大儒,遠不是他能比的。
他這弟子雖然天賦秉異,但也很難與晉陽回來的學子抗衡。
資源差的太多了。
王有路心裡也很是感動,張維為能為他做到這種份上,他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報答張維為的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