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做生意精明,但是也講良心,百姓如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沈家的生意,不單單是靠著朝廷在做,若是沒有百姓們每年繳納的巨額稅款,朝廷不也是個空殼子?”
手指輕輕敲打著桌角,沈安麵色有些沉重“這一次,無論結局如何,我們都沒有選擇。”
“去準備吧,把能抽調的全部抽調出來。”
除了糧食外,沈安還讓李二狗去把手中九成存酒,全部蒸餾成為酒精,洪水乃瘟感疫病之源頭。
被水泡過的百姓,必須要儘可能全麵消毒,以防止出現霍亂等流行病症。
最可怕的,自然還是瘟疫。
酒精不能治療瘟疫,卻能在最大程度上,消滅大部分細菌,降低災害發生的可能和擴展。
他能做,就這麼做!
為了百姓,沈安勞心勞力,還要自掏腰包,眼下這些消息,讓他不得不將京淮大通道的事,暫時放一放。
另一邊,朝廷上雖然還不了解地方事態。
然太子皇甫胤安卻已經拿到了沿途官員的孝敬,如沈安所想的一樣,他們希望可以借用太子的力量,以及這次洪災之情。
將過去盜恐倉廩,沒辦法添補的賬單,一口氣核銷。
最少的這一次,也掏出五千兩銀子,送到儲君手中,還有一部分款子,因為其人官職問題,或者是隊列所屬,無法直接遞交給皇甫胤安的,也基本流入姚成本手中。
今日,他就是來送錢的。
“殿下,這是京淮沿線一些官員的心意。”
姚成本將一個檀木盒子,推到他麵前,什麼話都沒說,他知道太子了然一切局勢。
皇甫胤安瞄著檀木盒子看了一眼,讓侯近山收了“他們也真夠可以的了,平日裡個個中飽私囊,那時候就不知道背後要有一棵樹庇護?”
“現在一口氣的,把數年家底獻出……圖什麼?”
他的話,嘲諷之中,包含敲打之意,在怪姚成本過去,對下屬約束不嚴。
事實上,著他還真錯怪姚成本了。
過去三節兩壽,平常的孝敬心意,地方上可是沒少送到王畿,他見到的少,因為絕大部分都被姚成本自己給吞了。
身為宰相,又是太子一黨中不可獲取之人,難道還保不了自己的部下?
“何必勞煩殿下”這六個字,是他對下官們,所說最多的一句。
每每如此,那些來送禮的人,還都以為是他在刻意保護皇甫胤安,自然不敢多問。
他們以為心意給了太子爺,卻不想吃下這一切的,全然都是姚成本而已。
這一次要不是地方上災害事大,加之姚成本與太子之間關係在漸漸改變,他還真是未必能把這半數銀錢拿出。
“殿下。”
抿了一口茶,姚成本信口應道“這倒是臣做的不對,無奈地方上的官員,都是一群宵小之徒,非要刀架脖子,才知道臨陣磨刀。”
“可笑!”
皇甫胤安凝視他的目光,黯然了幾分“這件事,就不提了;隻怕他們未必就是想核銷倉廩儲備,這幫混蛋的眼睛,是不是盯上了之後的賑災銀子?”
“沒錯。”
姚成本坦然一笑“拋磚引玉,若不是為了那些銀子,他們不會把家底都掏出來。”
“可惜他們的家底的確有些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