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自始至終,他們並未覓得一條清晰的修煉脈絡,隻是在原有的基礎上做了一些徒然的延伸修改。
猶如千人觀道,各有領悟。
思緒之道,向來千差萬彆。
短短兩日內,他們依照舊有的路線胡亂篡改,任意拓展,更甚者還爭論不休,每個人都堅信自己的觀點才是正道。
這一切令李建軍勃然大怒。
然而當宗門顧問請他裁決究竟哪一種修煉策略更為優勝之時,他卻無法給出確切的答案,因為在他看來,這些策略並無裨益,甚至不如維持原狀不去改動。
“繼續思考!”
長久討論仍不滿意,接過弟子呈上的那份顯然無法說服眾長老的研究報告,李建軍憤然拍案而起,獨自步入寬敞的露天陽台,凝眸遠眺外界的市井風景。
省城的夜晚如詩如畫,車流穿梭,華燈璀璨。
站在香格裡拉仙居酒店的二十餘層俯瞰,數裡之外便是鄂倫斯宗門嶄新的七層修煉樓閣,那是鄂倫斯宗門在三年前修為鼎盛時期購置下的寶地。
李建軍對此地尤為鐘愛,因其毗鄰省城內的萬柳靈河。
世人皆言水乃滋生財富之源。
然而現如今
非但宗門財力日益衰落,連他宗主的地位亦岌岌可危。
“汪洋”
提及此名,他又不由得一聲長歎。
汪洋之意,路人皆可揣測,他又豈能不知對方覬覦其宗主之位已久?
自初創宗門以來,汪洋便一直渴望成為宗主。
無奈當時諸多長老均支持李建軍,汪洋未能如願以償。
而今時不同往日。
鄂倫斯宗門已連續虧損兩個修行年份,汪洋終於找到了東山再起的機會。
“宗主。”
老張苦思許久,終究坐立不安。
他疾步走到李建軍身旁,緊鎖雙眉,緊張地說“我明日想去趟縣城,我有一位故友,他或許能一些解決之道。”
“故友?”
李建軍心中一動,轉首看向張經理。
“嗯。”
張經理神情肅穆,重重地點點頭,“先前我一直未曾向您如實相告,我此前提出的所有建議,其實都是出自那位故友的指點,我為了貪圖功勞,於是擅自說是自己所想的”
事已至此,再也難以掩飾。
李建軍先是一陣慍怒,緊接著卻是滿臉欣喜。
然而待張經理透露那位所謂的故友竟然隻是一名還在讀高中的修士時,他的臉色立刻又變得陰鬱下來。
荒唐至極,簡直讓人匪夷所思!
李建軍緊鎖眉頭,仔細審視了張經理好一會兒,然後厲聲斥責道
“我說老張道友,你莫非是在與我戲言不成?一名煉氣期弟子,縱然有些許根骨,又豈能解決如此棘手之事?”
“就算你所言非虛,但在貧道眼中,此子顯露的一瞬靈感,也不過是偶然所得的機緣罷了。”
“更何況他背後還牽扯到黎明天工宗門之事,這分明是黎明天工宗故意設下的迷陣,企圖迷惑我等,以圖奪取我宗的品牌秘令,以此化解他們的困境而已。”
“你啊你,已是半步金丹之齡,怎會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修士玩弄於股掌之間,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
一番訓斥讓張執事顏麵無存,猶如遭受了一場狂風驟雨般的洗禮。
他心中堅持相信鄭新遠並非尋常。
那少年的眼眸中流露出的堅定自信,並非一時做作所能偽裝出來的。
然而,無論他如何辯駁,李鎮守始終不肯信服。
一個年僅十八的修士又能有何神通廣大之處,難道把他當成傳說中的童子鬨海了嗎?
高中生修士!
簡直是荒謬至極!
連根基尚且未成,竟然還想動搖老張的心神,看來老張真的是年紀大了,思維混沌,竟被人合謀哄騙成了愚癡之人。
“掌門真人,弟子並未妄言!您若不信,儘可詢問汪洋師兄!當日汪海師弟亦在場,我去拜見掌門之時,他還親自為他們烹煮靈茶呢!確實,彆人都畏懼我背後的耳目眾多,不敢吐露實情。唯有汪海師弟無所畏懼,他兄長便是汪洋師兄,與弟子關係最為惡劣。故請您向汪海師弟求證此事。”
聽罷張執事的直言相告,李鎮守不由得心頭一震。
汪海師弟
老張
不錯,二人確是積怨已深。
往昔李鎮守也曾不止一次收到汪海師弟密報揭發老張的消息。
但是此刻
倘若正如老張所言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