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把手放在餐盤蓋上,沒有馬上將蓋子拿起來。
“說真的,我雖然有心理準備,想要在你的計劃裡插一腳。但是沒想到你這周密的計劃裡竟然藏著這麼多不受控製的變化。”
“都說嘛,在這些事情上,我的運氣向來不怎麼好。”
“嗯?是嗎?我倒覺得人不能總是走背運吧?”
“我倒是沒什麼。而且我覺得自己應該很好了,在其他的事情上,即便不那麼幸運也可以通過努力來找回平衡。至少在遇見你這件事情上,我是全世界最幸運的。”
不二抬起眼,感覺自己臉上熱乎乎的。每當看到手塚用這種既算不上嚴肅,也算不上柔和的表情說出這種話的時候,他總是會想撲上去抱住他。
“你不把蛋糕打開嗎?”手塚問道。
“不要心急嘛!”不二笑了笑,慢悠悠的打開餐盤蓋。
手塚看到眼前的蛋糕,先是愣了一下,又覺得自己將這個選擇權最後留給不二是正確的。
他之前看過這間酒店的所有蛋糕圖樣,雖然與外麵的大部分蛋糕相比頗具特色,但是當所有特色一樣的東西放在一起,最終還是會變得普通。
但是他雖然覺得不二或許也不能看得上,但是對於這個猜測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隻好將最後的選擇權留給了不二。現在看來,他的猜測是對的。
不二沒有選擇那些沒有特色的山峰,但是也並沒有讓糕點師做什麼特彆奇怪的東西。
手塚在離開德國前留個不二保管的日記本的最後一頁裡有一張縮小的照片。照片裡是看起來十歲出頭的手塚背著背包,站在雪山的山頂回頭看著拍照的人,他的身後是一片朝陽即將升起時燦燦耀眼的金色群山。
不二對自己總是愛胡思亂想的毛病也無可奈何,關於這張照片為什麼會出現在日記本的最後一頁,他總是能想象出各種可能性。
後來,他有一次想要將那張照片還給手塚,順便問一下原因。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每當這種念頭出現的時候,他就變成了空想派。
後來他將這張照片從日記本中拿出來,放到了自己錢包的角落裡。就像是從一件充滿蛀蟲的衣櫃裡搶救一件完好無損的衣服一樣。
那不是屬於他的東西,也不是屬於他的記憶,可是就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某個角落死死的拽著他。仿佛拚了命的要將某些關於過去的記憶鎖在他的腦海裡,仿佛是為了拯救他的靈魂一樣,拯救那些與這個少年有關的記憶。
現在,這個“拯救者”變成了具象化的景象出現在了兩個人的麵前。
手塚看著眼前的蛋糕,眨了眨眼,想起了自己的那張照片。
“這個?”
“你忘記了?”不二笑著問道。
“不,我以為,你會把他當成一個班普通的書簽,或者,或者什麼不重要的東西。”
“不重要的東西,你這個人啊”不二輕聲歎了一口氣。“不是挺會來事兒的嗎?”
“不是,我是覺著該怎麼說呢?我沒想到你現在還記得。”
“我當然會記得了?你小時候那麼可愛。”不二笑說著冒從口袋裡拿出了照片。“我可一直都好好保存著呢。所以,我能夠問一下嗎?這張照片”
“是特意留給你的。”手塚伸手握住了不二搭在桌子上的手。“我當時很想留一張我們的合照的,或者你給我拍的照片,但是我那個時候還沒辦法猜透你的想法,也怕如果隻是我單方麵的想法,那張照片會給你帶來困擾。所以,就隻好找了一張看起來不會引起什麼誤會的照片留在裡麵。”
“你可是差點兒引起了另一種誤會。”
“啊?什麼意思。”
“沒什麼。”不二搖了搖頭。“既然你是留給我的,那我可就不還給你了。”
“我現在整個人都是你的,我的過去和我的未來也都是你的,一張照片算什麼。”
“哎呀,你說這麼肉麻的話我真是不太適應。”
“你剛才不是還說我挺會來事兒的嗎?早晚會適應的。”手塚捏了捏不二的手。“切蛋糕吧,需要我去把燈關掉嗎?”
不二四下看了看,又將視線投向窗外,窗戶外的小露台上有用於裝飾的照明燈,亮度足以照亮吧整個餐桌,而且對現在的情況來說,燈光太亮反而有點破壞氛圍。“好。”
手塚站起身。“我去關燈。”
他走到門口,先打開門朝外麵看了一眼,確認沒有了閒雜人等。大廳的方向傳來了屬於客人的嘈雜聲。他關上門,隨手上了鎖,然後關了燈。
露台上暖黃色的燈光從窗戶瀉進來,在桌子上投下明暗不均的影子。兩人的影子在地麵上拉長。手塚拿著點好的蠟燭,不知道該將蠟燭插在哪裡好。在虛空中比劃了幾下之後,他還是將蠟燭插在了山頭的一側。
“許個願吧,周助。”
在燭光跳動的影子裡,不二雙手合十,安靜的在心裡許下自己的願望。半分鐘後,他睜開眼睛,吹滅了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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