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山！
第七十九章
錯覺吧？
劉佳寧眉頭皺了起來,這人犯病一般也是故的，有候為了省事兒，有候為了騙騙姓餘的小傻子——而且感覺他此刻看上去悠閒,又遊刃有餘。
歸歸不會他抓住吧？劉佳寧有一絲擔心。
劉佳寧道，思歸實很不願見他。
她的朋友腦回路跳脫可愛。寧仔有候都不明白龜龜在想什麼——但卻道思歸的難過與受傷和他人彆二致。而思歸離開之前,她同桌對她非常冷淡,餘思歸願見他半才有鬼。
何況誰他媽道盛淅這番找人,是為了什麼。
劉佳寧從傘沿下冷冷看著他，三秒後，她刷了身份證,進了考點。
初夏細雨，道旁梧桐青翠濕潤。
她數學考試發揮得還算不錯，似乎是上午的語文開了個好頭,也似乎是「餘思歸仍在」的念頭給了劉佳寧力量。劉佳寧沒怯場,而且碰巧發現自己做過最後一道大題的類型題，做得非常順。
是什麼驅著思歸來這裡的呢？
她們兩個人從幼兒園開始做朋友。
而餘思歸從那起,就和劉佳寧不同——她比劉佳寧更為張揚,更為狂妄，更敢叛逆,也更正義,劉佳寧羨慕過她身上的光環,也過不家長“你為什麼不和人家思歸學學”的屁話。
初中的候劉佳寧沒因為這屁話和父母鬨彆扭,直到上了高中後思歸展現出了斷層式、毋庸置疑的碾壓,她家裡才稍微消停了點。
劉佳寧偶爾會想，如果我能有歸歸的天賦的話，會不會輕鬆很多？
如果我有思歸的天賦，就不需沉溺在題海裡,也不需父母的嘮叨，上課什麼識點一遍過，課後自學習的效果遠勝於輔導班；老師在黑板上寫個例題，限兩分鐘，計結束劉佳寧還在和公式化簡作鬥爭，而思歸經在折紙玩了。
老師問大家做完了沒有，一群人大聲喊“早做完啦”。
——而餘思歸是那個連喊都不屑於喊的人。
劉佳寧在這班上，是很吃力的。
像一個普通人，不慎擠進了自己不該來的俱樂部。
她在裡苦苦掙紮，卻比不過天才們一點普普通通的用功。
劉佳寧寫著最後一道數學題，忽生出點很淡的心酸。
但高三這一年，令劉佳寧識到，餘思歸之所以是餘思歸，與她自己的天賦關——純粹是一種思歸身上才有的韌『性』，才讓她周身綻放出這樣的光。
「如果我有她的天賦……」
如果我有她的天賦。劉佳寧在演草紙上塗了兩筆，想了想又加上一句
「但我也法成為她。」
——平凡的，凡事都需拚命的，從小就道自己和思歸存在法彌補的差距的。
卻又思歸包容，一同聊起過未來，七老八十了還和她繼續見的，劉佳寧。
……但我也經足夠好。
劉佳寧心情前所未有地平靜，將自己的答題紙小心地檢查過一遍，在昏昏雨聲中檢閱自己寫得工工整整的答卷。
三年。她想。
我經儘到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劉佳寧走出二中教學樓。
雨仍沒停，月季在雨中爭奇鬥豔。
市裡第二中學的考點非常大，考場遍布他們學校的三棟大樓，除了中學間互換考場的應屆生之外，似乎也有複讀生在此考試。
一中屆文科在校考，理科則調到二中來，一排考場，大家散得到處都是。
劉佳寧在門口專門等了會兒，沒等到歸歸的身影，不道她究竟找到沒有。劉佳寧爸爸則在門口等著，發微信說等候區家長太多，雨也不小，讓她快點出門，早點去吃晚飯。
……那大爺布下的，堪稱天羅地網。
寧仔對歸歸說不出的掛心，磨蹭了好一會兒才往門口走，但快到門口，卻終於再次看見了大爺。
盛爺仍在找人，但看上去經十分煩躁。
盛淅見了劉佳寧，二話不說將她一阻，單刀直入地問“劉佳寧，見到餘思歸沒有？”
劉佳寧坦地說“沒呢。”
“……”
盛淅冷冷問“真沒有？”
劉佳寧乾脆利落“沒有。”
“——道歉也他媽不認，說對不起也不回，說不該視她都裝沒看見，”盛淅撐著傘，煩躁地抓抓頭發，充滿惡地問劉佳寧
“我采訪下，你怎麼跟這位公相處這麼多年的？”
“……”
劉佳寧告起狀非常利索「他居敢叫你公。」
她發完微信就去複習理綜了，過了一個多小再看手機，終於得到了龜龜大魔王三個周來的第一條批示
「讓他滾！」
龜龜十分憤怒「誰他媽是公了！」
劉佳寧大吃一驚，沒料到歸歸這麼油鹽不進，而且這麼難以忍受公之辱，不受控製地給盛淅說話「不是，我覺得，所有人都說你是大魔王，但他開口就叫你公這個實……」
龜龜那頭十分冷靜「我不可以忍受。我經把他刪了。」
劉佳寧「……」
「他居這樣了還羞辱我！」歸歸極了「誰是公啦！他兩年前還說我嬌！今天叫我公！我用我的餘生恨他，我以後紮他小人，罵他兒子，再罵他兒子的兒子……」
「反正他們家的人以後都會有百度百科，我對著百度百科罵……」
“……”
劉佳寧在屏幕前恐懼地咽了口唾沫，而且忽覺得盛爺那“公”二字，應該是發自內心，而且相有理有據。
寧仔竭力冷靜，轉移話題「考得怎麼樣？」
龜龜從憤怒的海洋裡爬出來，呆呆地問「你見到我啦？」
劉佳寧「早上見到啦，我正好在你後到的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