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出現的莫名其妙的。”
李劍肯定的搖了搖頭,接著說“若是我認識的話,才不會讓他們占了便宜,居然還說這個冷穀草是什麼冬蟲夏草,愚蠢的東西。”
“喬森…”
唐清璃在腦海裡扒拉了一下,確定自己上一輩子並沒有聽說過這個人的名字,眉頭不自覺微蹙。
“李劍。”
韓霜錦抬眸看他,語氣淡淡地“你應當也知道,這私鑄軍刀是重罪,既然如此,又為什麼要冒這麼大的風險來說這件事呢?”
“草民…”
李劍張了張嘴,當然不能說自己有恃無恐,殿下會保護自己。
“讓我猜一猜。”
韓霜錦眨了眨眼睛,溫聲道“我猜你背後那位必定給你許諾了不錯的條件,讓你覺得哪怕你如今就這麼大大咧咧地說出來了,也不會出什麼問題。”
“說不定還會因為接下了這個差事,日後在你家主子麵前一躍而上,成為大紅人。”
她指尖輕輕地敲了敲桌子,接著說“不過我倒是真的很好奇,你憑什麼就篤定你背後的人,能夠在我們麵前保住你呢?”
“大人!大人!”
李劍連忙爬著上前了兩步,接著說“大人,草民揭發了此事,哪怕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這!這怎麼能夠降罪草民呢!”
“為何不能?”
韓霜錦聽了這話不自覺輕笑“你是覺得你說出來了就代表你沒有做過了?”
“方才賈富貴可說了,你為了那藥商不惜與旁的人家大打出手,這不僅證明了你手頭上也有不少冷穀草,而且你對藥商也特彆感興趣。”
“其實你私心裡也是想要賣出去的,隻不過你沒想到那藥商一點麵子都不給你,壓根就沒有把你手上的冷穀草買走,所以你心有怨恨,加之你的主子又在這個時候找到你,讓你把這件事情捅出來。”
“我想邇泫應當是你尋來的,或許不是你直接出麵,但在背後推波助瀾的必定有你一份功勞,而至於為何現在邇泫不見蹤影了,我想這個問題你應當比我們了解的更加清楚,對吧?”
韓霜錦看著他微微發抖的身軀,輕笑著說“怎麼不說話了?莫非是被我說中了?”
“大人!大人我真的沒有!”
李劍毫不猶豫搖頭,他大聲地說“草民隻不過是看不慣他們這麼做事而已!這冷穀草…我…我確實是跟著一起種了,但是是沒辦法的事情啊!”
“整個村子都種,若是我不種的話,那我豈不是整個村子的罪人了!!”
“嘖,冠冕堂皇的屁話。”
韓霜錦真的是越聽越煩,他願意做這個事情無非就是有銀子可以拿,至於旁的,估計壓根就不在他先前的考慮範圍之內。
若非被自己把這些事情給拎出來了,他怕是一句都不會提到自己,但麵對藥商沒有買自己的冷穀草,他怕是心裡不忿地厲害,賈富貴和賈平才不會對他設防,他才能夠順理成章做出這些事來。
“不是我!我沒有殺人!”
李劍終於反應過來,他們這是在懷疑自己!
“沒人說你殺人。”
唐清璃勾唇,還得是她的霜錦,三兩下就直接把人的心裡話給折騰出來了。
“殿下!我真的沒有!他們純粹就是賣了不該賣的東西,所以被人報複而已,我知道這件事自然開心,但是這件事真不是我做的!”
李劍連忙磕了幾個頭,他聲音有些顫抖“真的,我真的沒有殺人!”
“嗯,可是我們怎麼才能相信你究竟有沒有殺人呢?光看嘴巴說算不得什麼證據。”
韓霜錦輕笑,又說“哪怕去官府報案,也需要證據證明你沒有殺人。”
“大人也說了需要證據,那如何證明我殺人了?”
李劍一下便反應過來,他原封不動用一樣的話直接堵了回去,看向唐清璃與韓霜錦。
“證據?我說你殺人了還需要證據?”
韓霜錦眨了眨眼睛,平淡的話中帶著幾分戲謔,這話明顯的很,隻要唐清璃一句話,李劍那怕是沒有做過這樣的事,誰又會相信呢?
“你!”
李劍氣極,不可否認,隻要上位者的一句話,哪怕他百般否認,估計都沒人會相信他的話,一想到這裡,他的心便不自覺一沉。
這個女人應當便是殿下說的韓霜錦了,比他想的還要難纏,若是真的被她盯上了,自己怕是真的會被殿下放棄,殿下也不會因為他與公主殿下作對。
“好了,那就直接破案了,就是你殺的人。”
韓霜錦聳了聳肩,給了霍興一個眼神,說“方才那位周龍大人應該還在隔壁吧?直接把李劍扭送給他就醒了,一起送到官府裡去好好審問審問。”
“是。”
霍興應了一聲,二話不說就讓兩個禦林軍直接把李劍給架了起來。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你們怎麼能這麼對我!”
李劍劇烈掙紮著,但是禦林軍個個都身經百戰,怎麼可能輕易被他掙紮開來,不僅越收越緊,甚至直接把李劍給架得離開了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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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點輕點,不然一會去官府之前受傷了還得說是我們的問題。”
韓霜錦摸了摸鼻子,大大咧咧地說“周龍大人應該也等急了,剛剛才被殿下嗬斥過,這會直接把人都給送到他跟前了,他應當會感激殿下給他送去的政績吧。”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李劍一聽這話臉都白了,彆人不了解周龍,他還不了解嘛?這就是個見利忘義,貪生怕死的貪官!要是自己真的落在了他手裡,加上剛剛唐清璃還給他氣受,自己怕是命都要去了半條。
“是不是你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我與殿下要趕著日子進京,不能再耽誤了。”
韓霜錦看著他,淡淡地說“所以你是的話呢,便最好,不是的話也沒有關係,左右也已經有了交差的人,加上賈富貴他們對你的證詞,應當是沒什麼大問題了。”
“不行!殿下!我沒有!”
李劍連忙搖頭,他吼著“殿下!草民真的沒有做這樣的事!”
“證據呢?”
韓霜錦眨了眨眼睛,唐清璃反正不會拆台,如今是她在話事,自然是聽她的。
“殿下!殿下會幫我的!”
李劍看著唐清璃,又說“殿下!您知道瑞王殿下一直都想要與您…”
“瑞王。”
韓霜錦挑了挑眉,淡淡的打斷了李劍的話,這不就水落石出了嗎?
李劍是瑞王的人,而賈富貴和賈平是康王的人,所以是唐明德安排了手底下的人在私鑄軍刀,這其中會牽扯到兩件事。
第一件事便是軍刀的優劣,若是優質的軍刀去了軍營,那無非便是為了銀子,但若是劣質的軍刀去了軍營,這其中的貓膩,可就令人值得深思。
第二件事便是他為什麼要做此事,韓霜錦傾向於他之所以要做這件事情,是因為他手中有需要軍刀,有或者說不僅僅是軍刀,還有各種各樣的武器。
李劍未必明白冷穀草的所有價值,煉金鑄銀是他說出來的一個做法,既然對金銀都有效,那想必對鐵應當也有極大的用處吧。
韓霜錦思緒急轉,覺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什麼苗頭,但是一瞬間又沒抓住。
“時辰不早了,霍興。”
唐清璃心頭有了猜想,她抬頭看向霍興,吩咐了一句“把人帶下去好好歇息。”
“是。”
霍興毫不猶豫便直接把人架起來直接帶走了。
“清璃也猜到了。”
韓霜錦眨了眨眼睛,看著唐清璃,溫聲說。
“一點點。”
唐清璃笑了笑,輕聲說“這康王倒真的是讓孤有些刮目相看,他怕是已經開始養私兵了。”
“私兵?”
韓霜錦愣了一下,很快便點了點頭,唐清璃猜的有道理,這唐明德怕是已經有了這個心思,而且還付出了行動,這軍刀便是最好的解釋。
“是。”
唐清璃想了想,唯有這樣的解釋才能夠說的通,軍刀可是銀子怎麼買都買不來的,若是真的想要在自己的手底下擁有一支不低的勢力,這武器是必不可少的,而市麵上如今可購的不是太貴便是質量不合適。
唐明德必定要尋找破局之法,而最方便的,便是自己有一個鑄造的工坊,不僅能夠賣出去,而且還能夠給自己的人用。
南朝有一個不錯的軍用鍛造工坊,百分之八十的兵器都是從這裡鍛造出來的,隻不過這工坊的兵器價格特彆昂貴,若是要大量購買,每年的軍費都是一筆不低的開銷。
更何況唐明德想要安排的還是私兵,必定不可能從鍛造工坊下手,這麼想來的話,自己安排一個隱蔽的地方來鍛造兵器是最合適的方式。
“瑞王還真是好計策。”
韓霜錦嘖嘖了兩聲,直接把這件事給捅出來,唐明德原本就因為林翊展的事情與唐清璃有仇,又如何會讓這件事就這麼輕鬆揭過去?
“但是唐明德也不蠢。”
唐清璃看了一眼這村長家的屋子,輕聲說“這裡可一點都不透風。”
“霍興。”
韓霜錦壓低聲音,輕聲說“你去驛站,立刻馬上把所有人都帶來,要快。”
“出事了嗎?”
霍興下意識皺了皺眉,脫口而出便是這麼一句。
“來不及和你解釋了,速去速回,記得尋一個好一點的理由。”
韓霜錦突然想到之前自己給了賞賜的小廝,說“你還記不記得方才領路的那個。”
“微臣明白。”
霍興應了聲,很快便帶著人直接把李劍給架走,丟進了一邊的柴房裡。
“大人…這是?”
賈富貴看李劍被丟進柴房,心頭不自覺鬆了一下,但是不知道他在裡麵說了什麼。
“胡說八道,被殿下罰了。”
霍興搖了搖頭,說“可以確認了,基本上就是他折騰出來的事情?”
“真的?!”
賈富貴大喜過望,沒想到還真是李劍這個人折騰出來的事,這下好了,他可以放心了。
“嗯,放心吧。”
霍興點點頭,又說“天色也不早了,殿下便準備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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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這天色已經轉黑了,您看要不然還是留下來用個便飯吧?”
賈富貴看著霍興並沒有為難自己的意思,知道這李劍怕是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話,也是,畢竟他如果把村子裡的秘密給抖摟出來了,死的可不僅僅是他自己,還有他一大家子人。
“這…我問問。”
霍興故作猶豫,對著賈富貴說了聲“那就還請村長與我一同進去吧。”
“自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