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久前的旅途中,他和幽淵途徑了杜府,感知到了異常,於是來了一場戲本子中常見的‘行俠仗義’。
為那位喚作杜鶯鶯的杜府嫡女,除掉了贅婿李甲生。
事後證明,那位喚作李甲生的書生,不僅僅是一個很惡毒的人,還是冬山用來謀算的棋子。
但這些都是表象。
陳語生和幽淵都瞬間洞悉了一些更深層次的東西。
比如李甲生是棋子,但那位杜家嫡女同樣是冬山的棋子,而且後者埋的更深。
當時幽淵拒絕搜魂杜鶯鶯,而隻以李甲生判案,便是為了不暴露他們已經發現了這個事實,讓幕後的冬山以為他的謀局成功了。
依據幽淵的推斷,冬山很可能在北疆諸地,布置了無數如‘杜鶯鶯’這樣的後手。
他們便是活的‘陣眼’,能夠在時機成熟之後,替魔僧冬山複刻晚歲真人當時未完成的‘生死兩極陣’。
雖然幽淵也不好推斷,冬山複刻這種凶狠可怕的陣法,是出於什麼目的,但毋庸置疑會死去很多人。
甚至威脅更比當時晚歲真人布置的大陣,後患無窮。
於是,她消耗了自己的一些力量,埋在了杜鶯鶯的體內,為那道隱陣留下了一個致命的隱患。
等到冬山發動陣法之時,杜鶯鶯那一點便會最開始崩潰,繼而產生無限連鎖。
——這會讓冬山知道什麼叫做驚喜。
她本是這麼推演的。
誰曾想留下的那份力量,卻延誤了她感悟天地至理,更進一步的時機,以至於讓她和陳語生此刻陷入險境。
……
……
“你們是否從未想過,那位杜鶯鶯不是我針對生死兩極陣的後手,而是我針對你們的後手?”
冬山站在院落內,悠閒的看著遠處天邊的雲,微眯著眼無比的愜意。
“哪怕你們什麼都不做,杜鶯鶯也不能如何,但我賭的是你們不會什麼都不做。”
這是冬山還是少年時,師兄晚歲真人教過他的道理。
世間真的有好人。
而好人之所以是好人,便是因為行事準則很好。
同樣也因為這一點,好人的行事邏輯太過容易進行推演。
這一點對於擁有執念的人,亦或者某些有大氣魄的人,同樣適用,因為他們本就有著獨屬於自己的,不受外物影響的生存邏輯。
套在幽淵與陳語生這裡,冬山便可以很輕易的得出一個結論。
設下局中局,讓這兩人‘偶然’發現,誤以為他要效仿師兄晚歲真人,煉化北疆生靈,讓天下塗炭,那麼這兩人便不會不管。
管了,隻能是幽淵有能力管。
那麼她就會耽誤很多時間,導致沒有突破更多,最後死在這裡。
這個法子向來好用。
隻要冬山確定對方是這樣的人,並且對對方抱有足夠敬意與忌憚,那麼對方便無法懷疑,最終敗給他們自己的行事準則。
他用師兄教導的這個道理,耗死了師兄,熬死了帝胤,也即將在此伏殺這位淵大姑娘。
隻要之後在去中州,利用梅大先生解決那位帝鴻聖皇,整個世間便再也沒有太多威脅。
寒風起,冬山對著陳語生兩人一笑。
笑容很爽朗,牙也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