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卻見周夫人盯著她道“這裡哪有你說話兒份,下去!”
小淑才察覺自己失了禮,忙朝二位躬身作拜,再速速退下。
柳先生笑道“無妨,倒是小女頑皮了些,把這裡當做自家書齋一樣。”
周夫人客道“先生可彆這樣說,柳姑娘完全可以把這裡當做自己家裡一樣,無需任何拘束。”
這時,柳傾城走進廳內,周夫人見到她,登時歡喜著道“剛說到柳姑娘,你就來了,快些來這邊坐。”
柳傾城朝幾人施了禮,周夫人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坐好。幾人說笑一回,期間多次提到柳傾城,周夫人誇讚她生得楚楚動人,落落大方。莫雲天在一旁附和著,又婉言感謝莊學究的救命之恩,談到一些陳年舊事。
漸漸地,已至午時,柳先生要告退回齋。莊學究亦是要隨他一道,然莫雲天卻硬拉著他們,讓他們在這裡用完午飯方可離開。立即吩咐小廝去廚房知會,柳先生莊學究拗不過他,隻好應了下來。周夫人笑道“三位坐得也算久的了,不如去後院子裡的園內瞧瞧,也當活動一下筋骨如何?”
莊學究笑道“甚好甚好,也該走動走動了。”
遂看向柳先生。柳先生亦是一樣想法,幾人便一同去府中內閒步。柳傾城說要去彆處逛逛,周夫人笑著道“柳姑娘想去哪就去哪,不必多禮。”
柳傾城還是行禮告退,莫放見她走了,也說要去演武場騎馬,莫雲天卻道“兩位客人在這裡,你卻去自顧自地玩?成何體統?”
莊學究笑道“侯爺無需對公子這樣的,我等皆是親友一般,何必拘束?公子且去罷,不必聽你父親的。”
莫放看向莫雲天,見他頷首答應,忙高興著走開了。
莫雲天笑道“學究可是在幫著犬子敗壞禮常,日後他必不聽我的了。”
柳先生道“侯爺育子有方,放公子不也是看著你點頭了,才會離開的麼?”
說著大家都笑了。
隨後莫均也以去讀書的借由告退了。
徑直去那藏書樓內,到二樓中間。柳傾城正倚靠在書架邊,手捧一本書籍,正凝神看著。瞧莫均來了,神色突地緊張起來,去那窗門邊往下細細掃了幾眼。
再番回到架子邊兒。莫放道“我來的時候自然看清楚了,這裡沒一個人。”
柳傾城突地躬了下身子,頷首道出二字“掌使。”
莫均道“怎麼?剛才與莫寒談得如何?”
柳傾城道“不如何,他似乎是被打擊到了,已經生了舍棄之念。掌使應該清楚的,又何必問我?”
莫均道“那晚你將他救下,可看出點兒什麼?之前我讓你想法子試探於他,看他是否真的樂意也有能力做這件事。你今日就說說你的看法罷。”
柳傾城道“我覺得那小子根本不能成事,昨晚他險些被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倘若不是我及早發現,他必已成了肉餅,這裡麵該有多危險。他一個初出茅廬,方入京城的毛頭小子,決計不能堪當大任!”
莫均笑道“那你呢?你認為你一個人就能成事了麼?”
柳傾城道“我覺得我一個能成!這麼久了,我都是一個人的,根本不需要彆人的幫助,那小子更不行。雖說他很熱忱,我幾次提醒他,他都無動於衷。還冒著性命之危,甘願去假山裡探路。但結果您也看到了,總而言之,他還是退出罷。”
莫均道“你這麼說,好像你一個人就能成事一樣。你告訴我,你背地裡不聽指令,擅自進入山道幾次了?那次還與裡麵的人打起來了。若不是莫寒及時出現,怕是你早已暴露了罷。你一旦曝露,可知會造成甚麼樣的後果?”
柳傾城啞然失色,道“掌使,你怎麼”
莫均冷道“我是怎麼知道的對罷?
你以為從頭到尾一直就你一個人麼?你以為我們都要靠你破案嗎?你以為我們不會做兩手準備麼?我跟你說,你說莫寒是毛頭小子,你所做的事,又何嘗不是毛頭丫頭才做的出來的?”
一句話直把柳傾城說得啞口無言,半晌回不上嘴兒,口裡隻道著“掌使,是傾城錯了。”
莫均歎了口氣,又道“你二人的所作所為,我都看在眼裡。相比之下,你也該理解理解莫寒的苦衷,他如此熱忱地想要竭力查探,僅僅是因為受了我的委托。外加他那打抱不平的俠義心腸,他體內患有寒病,最忌諱夜裡出來。卻這樣不顧身子,頂著莫大的苦痛。又兼他有絕世的輕功,可以幫到我們很多,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你也應該能感受到。總之,時局緊迫,我不論你用甚麼法子,都得讓他重振旗鼓。你可聽明白了?”
柳傾城猶豫一二,道“能否將傾城的身份告知他?”
莫均道“當然不能了!”
柳傾城道“我看您如此看好他,咱們為何不能坦誠相待呢?他若知道這些,定會願意同我回到紫麟書齋的。”
莫均道“法子有很多,我不相信以你的能力,隻有這最不入流的爛法子。你的身份是絕密,不可泄露半分。”
柳傾城道“可我覺得他差不多也猜出一二了,索性”
莫均道“他猜到是他猜到,我們告訴他,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你入門也有一段時間了罷,怎麼這些基本的律則,還守不住?”
柳傾城又待說話,莫均卻道“好了,多話不說了,你且去罷。”
柳傾城隻得諾諾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