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孩兒醒來,發現在一個連孩兒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
從四周的布局來看,又得知自己所著的是一身獄服。
孩兒便知自己是被關進了牢房內,不過具體會在哪兒,孩兒就不清楚了。”
言罷見周夫人一臉惑疑的模樣,隻衝他道:“照你這樣說來,就又是一樁懸案嘍?那你又是如何被帶回家的?”
莫寒道:“我正要說呢。孩兒待的這幾日內,幾乎每天都有獄卒來將我綁在十字架上,施以鞭刑烙刑,孩兒痛不可當。
直到一日,才發覺有人來這裡救孩兒,正是二哥的副使冷厥。
那冷厥打暈獄卒,搜出栓鑰,將牢門打開。
那時孩兒本來很是高興,隻是腦暈腦漲,加之受刑過重,不知不覺也就昏了過去。
待得再次醒轉,就已經在府裡了。”
周夫人望著他,好像有些失落的樣子,道:“好罷,你先歇著,我也有些乏了。待會兒起來吃午飯,我讓小碧過來喚你。”
莫寒送彆周夫人。躺在榻上,回想著剛剛自己所說的,還不清楚是否有所遺漏,就怕母親兩邊問詢。
不論何如,自己也要先跟莫放還有柳姑娘通個氣兒,他們二人不論誰說的與自己所述有半分的出入。
母親必然要過來責問自己,怪自己前言不搭後語,那時自己縱然想找借由辯之,已是難上加難了。
莫寒深覺情勢緊迫,忙站起身來,拉門往外走去。
他最先要去的自然是柳傾城屋子裡了,一則他掛念柳傾城,二則他想的是母親必然會當先細問柳傾城牢房之事。
莫寒走到柳傾城客屋邊,聽見裡麵有人說話兒。仔細分辨聲音,是柳傾城所發出的。
莫寒便放心踏步進去,哪知他剛走到裡間帳簾前,他身後的丫鬟立馬大叫一聲。
莫寒驚得一哆嗦,回頭見是一名丫鬟,喚作小燕。
莫寒遂朝她喊道:“你叫什麼叫!嚇死我也!”
言罷又要進去。那小燕又是大叫一聲,那嗓門極大極尖兒,直把莫寒的魂兒都唬散了。
莫寒正要說他,那小燕卻說:“姑娘正在更衣,公子不可..不可進去!”
莫寒怔得後退數步,拍胸定神,暗想自己剛剛要是打起了簾子,豈非大有冒犯?
那幔簾後麵,柳傾城正全身裸露,才自剛剛將獄服脫下。又經丫鬟端來諾大浴盆,柳傾城稍加浴洗,現已洗罷,擦淨了身子。
待要拿取丫鬟送來的新衣服時,卻被簾外一聲大喊驚住。
正要詢問是何人喧嘩,又聽莫寒開了聲兒。由是柳傾城便沒說話兒,下意識地去拿衣穿好。
令丫鬟將浴盆撤掉,一切歸置整齊,這才讓她們打簾子迎客。
莫寒在外麵甚是難堪,忽覺身後有動靜。
忙轉過身來,隻見青簾已徐徐升起。
莫寒閉著眼兒,生怕瞧到了不該瞧到的事物。
身後的小燕走到莫寒前麵,朝莫寒笑道:“公子,沒事了,你可以睜開眼兒了。”
莫寒這才緩緩睜眼,裡頭的三五個丫鬟都在捂嘴偷笑。
柳傾城披著一件淺白長袍,發髻之上還有餘水滴落,可見剛剛沐浴完成。
此時瞧來,真似病弱西子出蓮池,一抹桂香散女閨。
莫寒瞧得眼目皆直,那柳傾城身子自然還是極為虛弱的,這時候也隻得重新梳頭擦乾秀發,再入香榻朝莫寒道:“請恕傾城不能起身相迎,公子莫怪。”
莫寒走到他身邊,道:“無妨,我隻想看看你可還安好。”
幾個丫鬟自覺走至外間,給他二人留出獨處的空隙。
柳傾城見她們紛紛退下了,便回莫寒道:“公子放心,傾城沒事。公子身體如何?”
本是等著莫寒的回應,哪知莫寒竟將柳傾城的手握在懷內。
柳傾城一愣,忙著要縮回來。
莫寒卻不放手,口裡隻道:“傾城,你我屢曆風波,好些回我都...我都差點以為你...你可知我心痛如絞。
就在你被那呂秋蓉綁在十字架上,用皮鞭狠狠地抽打的時候,你可知我的心就像...就像被萬箭穿心一般地疼...你知道嗎?”
柳傾城望著莫寒的雙眸,她從未見過莫寒這般模樣,心裡自然是極為歡喜的。
但........柳傾城總有難言之隱。
隻朝莫寒道:“公子言重了。”
接著意圖掙開手來,莫寒卻不領情,並無容她縮回去的意思。
口裡隻道:“不,我沒有言重!我說的句句屬實,都是我的真心話...傾城,莫寒早已對你仰慕有加。
隻是...礙於情麵,或是其它種種緣故,莫寒沒有承認,今日....”
柳傾城突然打斷道:“你彆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