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傾城就算時有掛心莫寒的身子,卻總是拉不下臉皮去他屋裡寬慰他幾句。看來她是鐵了心的對莫寒沒有一點感覺,也不想誆騙莫寒,假意示好以讓他重新振作起來。
長痛不如短痛,柳傾城很明白這個道理。
上駿府內沒有一個人的心是安定的,那便是給這些地下當道的賊子小人以可乘之機。
近段時日他們都是活絡在大梁皇城之下,專心去執行他們長久以來嘔心瀝血所製定的謀劃。
而這個謀劃此時已是快進入尾聲,隻要將皇城這邊的事情辦理完好。那必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不過這次欠的不是東風,而是遠在北方異族哈赤匈牙部落,此時的他們也是蠢蠢欲動,早對這阻撓了他們十餘年的塞林城池垂涎六尺!
欠的是北風,北風一起,萬事休矣。
這位居四大惡俠之首的天芒老大這幾日也是去了皇城之下與那裡的重要人物會麵。
待得商議妥當之後,天芒賊才有時間回至假山下麵的十八牢查看情況。
卻不料牢門儘開,這牢中沒有一名罪犯,這倒讓天芒大為吃驚。又由驚到亂,隻將自己帶過來的修道士全部派去查明真相。
不消數日,天芒正仰靠在鬼木長椅上閉目養神之時,一名修道士奔過來稟報實情。
將他們所察知的結果向天芒一一道明。
天芒眼皮一挪,站起身來大笑三聲道:“上駿府完了!這回我必要親手宰了這該死的莫均!”
他大喜過後轉而變得極為穩重老成,眼眸中散發著淩厲與陰暗,都要把遠在數十裡開外的上駿府內的正在端坐長椅的莫均的心臟刺穿。
正巧莫均打了個噴嚏,口裡還罵了句:“誰在想我!”
倏然間,一位飄若浮仙卻披著一身藍袍的冷副使冷厥降落到莫均眼前,直把莫均嚇得差點摔翻了椅子。
“你要嚇死人啊!”,莫均在被滿帶歉意的冷厥扶起身之後狠狠地罵了他一句。
冷厥還是依舊陪著笑道:“掌使莫生氣,在下已將這臭婊子安置妥當了,就等你一聲令下,必然刀斧加身,讓她下十八層地獄!”
莫均望著冷厥,道:“下什麼十八層地獄?你不知道現在我三弟莫放性命垂急啊?”
冷厥歪頭疑惑道:那鄭郎中不是說三公子性命無憂麼?”
莫均當即啐道:“你聽他瞎扯,那沽名釣譽之徒怎配的“名醫”二字?他說回去鑽研醫法,你且瞧瞧這幾日他倒是每日都來,可是一點用處都沒有,我看他也是束手無策了。關鍵時刻還得靠我們自個兒!”
冷厥皺著眉頭,又道:“那這個與那呂秋蓉又有何乾係?”
莫均從長椅上起身走到一棵芭蕉樹下,仰頭瞧著這些盎然生機的芭蕉葉,回道:“莫放就是因為這呂秋蓉而得了心病,看來是人在夢中不願醒啊,由此看來唯有那呂秋蓉才能將昏睡在榻的三弟喚醒。”
“真有這樣的奇效?我倒不信。”,冷厥向來不信沒有親眼見過的事。
莫均笑了笑,將那芭蕉葉摘下一枝,走到冷厥的身邊,蓋在他的頭頂上道:“咱們現在就好比這片芭蕉葉,綠而不實。咱們在這詭城之內幾乎相當於大鬨了一番,你覺著那底下的人會善罷甘休麼?”
冷厥撓著頭發道:“你這是何意?怎麼又扯到地下了?”
莫均笑而不語,負手仰望蒼天。
話說那鄭南春每回到府都攜帶一堆醫書過來,邊給莫放把脈邊翻看著這些醫書,以至於後來焦頭爛額卻不自知。
周夫人在一旁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皺著老大的眉頭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辦了。反觀莫均卻是一臉的從容淡定,沒有露出絲毫憂愁神色。
周夫人憂急之餘,斜眼瞅向這個平靜如水的莫均,直朝他抱怨道:“均兒啊,這全府上下都是在日夜懸心著你三弟,我看你怎麼如此的不為所動啊!難不成你不認這個弟弟了嗎?難不成你三弟的死活與你無關了麼?”
莫均忙安慰周夫人道:“母親啊,孩兒並非置之不理,隻是胸中已有主意,覺著不日之間,三弟必會醒來!”
周夫人大喜道:“既如此你為何不說來啊?腹中有良策卻藏而不論,這比束手無策者更為可恨!”
莫均笑道:“母親休急休急,我雖有主意但就怕父親不肯,再說我這主意也並非十拿九穩的啊。”
周夫人急道:“你且說來,隻要能求得一線生機,娘必定給你準了,哪怕你父親不準也沒用,這是他的兒子也是娘的兒子,還是你的親弟弟。就算是豁出上駿府的全部田畝家當,娘都要一試!”
莫均趣笑一句:“沒這麼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