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一時沒了主意,隻有在一旁安慰的份兒。
三人一來二去,直鬨到四更方罷。
豎日清晨,院子門口走進來遞飯的婆子與丫鬟。
走到莫寒屋門前,卻見他屋門仍閉著,兩人皆不知何故。待要敲門時,後頭的護院卻走來叫住說:“二位還是彆擾著公子了,他必是還沒起呢。你們等他起了再進去。”
那婆子咋呼道:“都這早晚了還沒起?可有點懶待了。”
那護院道:“媽媽哪裡知曉,昨晚直鬨了一夜,我也是聽替班的兄弟說的。寒公子屋裡的丫頭被調戲了,公子大發雷霆。是替班的一個兄弟乾的,如今被關了起來,正等著老爺發落呢。”
那婆子一驚,道:“這還了得!從沒聽見有這樣的事。”
護院道:“可不是呢,我們也當做一件新聞,估摸著今日就要傳遍全府上下了。”
婆子念佛道:“可憐的姑娘呀。偏偏遇著這麼個人!日後可怎麼過呢?”
旁邊的丫鬟道:“媽媽,我們要不要進去?”
那婆子擺手道:“還是彆進了吧,想必公子氣著了。你擾他恐怕昨晚餘怒未消,到時候你可要討罵!”
那丫鬟本年輕沒見識,隻惦記著食屜裡的飯菜,便恁的直說:“可這飯菜若是涼了,公子不高興也是不好的。”
婆子道:“且再候上一候,想必很快門就開了,實在不行,你再去敲門吧。”
丫鬟沒轍,隻得隨婆子在那駐足等候。
卻說莫寒杜鵑並秋紅三人,因過晚安睡,今晨便沒起來。不過杜鵑心事最重,竟是徹夜難眠,臨到五更才寐。
如今並沒睡熟,早早睜了眼,起來拉簾子打水,又是去收拾房間。還招呼莫寒起榻。
莫寒也是個懶的,經她再三催促,這才揉著眼穿衣裳。忽聽外間屋門有人叩叫。杜鵑本以為秋紅會開,也便沒理會,隻伺候莫寒洗漱。
然門敲了三聲,過會子又敲了幾聲。杜鵑疑惑起來,便打起簾子來到外間,繞過樁欄,卻見那秋紅四仰八叉躺在榻上,還是一味地死睡。
杜鵑忙走過來再四拉她起來,口裡還笑罵道:“姐姐睡得可真香,外麵的人都要砸門。你還躺屍一樣不管不顧的,可要笑話死人了不是?”
秋紅經她搖醒,有了起床氣,隻沒耐煩地說:“哪個遭瘟這大清早的攪本姑娘的美夢!”
杜鵑笑道:“這還早呢,你也不看看時辰。想是你夢中與哪個情哥哥難舍難分,倒拿彆人煞性子來了。”
秋紅“呸”了一聲:“小蹄子,可彆胡說!情哥哥不會跟我分開的。”
杜鵑聞言噗的一笑,道:“瞧,這還在夢裡,竟沒醒呢。”
秋紅自悔失言,隻得訕訕一笑,起來穿衣服整理一二,就去拉門了。
見外麵站著的是個送飯的丫鬟,秋紅卻沒好臉,道:“你不知道這裡的規矩麼!一味地亂叩門,饒了公子的清夢,看不仔細你的皮。”
那丫鬟還沒進門卻碰了一鼻子的灰,卻在想自己與她同為伺候主子的丫頭,隻不過自己管外麵送飯以及一應雜事,她是落得屋裡使喚。
但也不過三五七日的分派,況且這又不是正經主子,老爺雖是明有吩咐,卻也隻是待客之道罷了,有什麼可拽的!
便笑了笑,拉這個臉道:“姐姐說的是,但公子的飯妹妹早已送了來,也是為攪公子好夢才沒敢驚擾。但這半個時辰過去了,我若不敲門,公子起來吃個冷飯,到時候是怨我沒敲門呢,還是怨姑娘沒開門呢?”
秋紅聞言大怒,隻推她又朝她吼道:“你算哪個門麵上的騷蹄子,也敢跟我擺譜兒!飯涼了你們不會重去做一份哪。還在這捏我的錯,我這都給你開門了,不過說你兩句,你就不受用!公子還沒這麼編排過我呢,你卻在這裡唱戲給誰看!誰又受你這個理!”
說完還要來推她。後麵的婆子忙趕上賠笑道:“姑娘好性兒,這丫頭不懂事,不會說話。姑娘多擔待些,也就過去了。”
屋裡的杜鵑聽了幾句,也出來拉秋紅進屋,又說:“姐姐何必與她置氣,多少氣不夠受呢。”
婆子在外麵接過那丫鬟手上的食屜,拎了進去,一邊賠禮賠笑,一邊放在桌子上。
杜鵑忙去裡間叫莫寒出來用飯,莫寒也正好出來,到了桌邊坐著,那丫鬟將各個屜層裡頭的飯菜端出,整齊擺在桌上。
莫寒正要拿筷子吃,卻見杜鵑咳嗽了一聲。莫寒歪頭朝她一看,見她擠眉弄眼的,竟是朝向那婆子與丫鬟。
莫寒登時會意,便說:“你二人先下去吧,我吃完了讓秋紅送出去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