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滿屋子散出一股淡淡的藥香味。
公孫紫因從未聞過這味,聞著也不覺難受,於是便喜歡起來。可還是故作謹慎,不肯放下戒心。
瞧這屋裡起先是一三麵鼎力的翠縷圍屏,然後饒了過去,又見瓷瓶兩個,楠木櫃台一桌。桌後陳列著一方藥櫥,分層各有木屜。每一屜上寫著藥材名兒,就如那藥店一般。
公孫紫再往裡走,便是排排藥櫃,高高的立在那裡,又有乘木梯可供人上去取藥。密且繁多。
公孫紫泄了氣了,想這雲雲眾櫃,哪一排哪一層哪一屜才是自己所要的。
況且既是好友相贈,又事關重大,父親絕不會草草放置。必定藏著隱匿之處,由此更不好尋了。
但既然人已進來,好在這裡頭似乎沒人待。一整座屋子雖是彆有洞天,卻也是寂靜無聲,空空如也。
公孫紫繞到裡麵,走走停停,四麵觀花。果真沒見著一人。
公孫紫這才放心了些,至少可保自己安虞。如此尋了頗久,如預料那般,一無所獲。
公孫紫悵然若失。隻得亂看亂瞧,不時翻開幾個精致小木屜,也隻得抱著一絲僥幸之念。
似這類木屜沒有一萬也有八千。根本取之不儘。
公孫紫想著逛完這滿屋,就儘早打道回去為是。
便漫不經心地走著走著,忽聽到一聲:“姑娘可是來找藥的?”
把個公孫紫嚇得往後一倒,靠在藥櫃上,雙腿都軟了。她本是要尖叫的,隻因自己也算是有了賊心了。
下意識間便不敢高聲。
忙低聲驚道:“你...你是誰!”
一麵說一麵左右上下四麵緊看。卻找不出一個人影兒來。
那聲又來了:“姑娘不用管我是誰,隻要回答我的問題即可。”
這聲也是女子所發,隻是稀奇古怪得緊。隻聞得聲,卻見不到人。公孫紫瞅著眼前的高高的藥櫥,暗想那說話女子必是在藥櫥之後。
於是輕輕站起身來,一麵迎合說:“你管我來這乾嘛的。”
再往那櫥邊走,直到至那儘頭,往裡慢慢拐去,露出單眼窺視藥櫥的另一麵。細細看去,卻沒見著人。
那女子又道:“姑娘不想救人麼?”
那公孫紫心裡發疑,還是慢慢走著,企圖找到那女子,嘴裡又說:“連麵兒都不敢露出來,還這麼問東問西的。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那女子沒言語,公孫紫心下裡好奇,總想著她定是貓在一處,瞧這聲兒既像是左邊又似是右麵。
公孫紫不能確定,卻又聽那女子說道:“姑娘要我現身也可,但姑娘是否誠心我就不知了。”
公孫紫沒好氣道:“那就免談吧。”
心裡賭氣,一刻也不想停留在此。便要往外走,卻見一道影兒落在身前,公孫紫嚇得往後緊退。
捂著胸口,瞪大眼珠。待安神之後,仔細瞧去。但見眼前女子布衫粗裳,淺淡紅衣,臉上掛著麵紗,依舊遮著麵貌。發髻束後,頗有出塵之形。
公孫紫忙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道:“我既已現身,姑娘又何須多問?”
公孫紫朝上一瞅,想這女子原來一直在上頭,怨不得自己找不著。聞她的聲音卻也不遠,卻不料竟是有武功的人。
細細打量一會,公孫紫冷笑道:“你雖現身,但相貌終不得見,還是不夠誠意。”
那女子道:“我是無關緊要之人,姑娘無需知道。隻是姑娘是否願真心救人,卻是難知。”
公孫紫道:“你且看不出我的真心,又何必現身?大家各乾各的豈不好?”
說著就欲走開,但那女子攔在前麵,公孫紫便沒耐心道:“還請讓開,不然我就喊人了!”
那女子微微一笑,雖是隔著麵紗,但公孫紫仍能感受到她的笑意,又聽她說:“姑娘來這裡本就是瞞著眾人來的,如何又要喊人,到時候我不會被人發現。倒是姑娘卻難解釋。”
公孫紫甚是驚惑,忙追問道:“你是如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