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命人備幾壺佳釀,與冷厥去演武場騎馬去了。二人蹬上馬鞍,手提酒壺,邊騎邊飲,十分暢快。
騎上幾圈之後,冷厥便要下馬。走到歇馬涼亭暫歇。莫放卻不理他,硬是再騎上幾圈,再下馬來至亭中,與他一處坐著。見那冷厥靠在長椅上吃酒,莫放便笑道:“素日裡看你耀武揚威的,如今竟也不擅這個。”
冷厥依舊躺著,隻訕笑著道:“在下若能如公子那般逍遙,整日不是吃酒就是騎馬射箭,不是酒舞場就是鬨閨閣。自然也就十分嫻熟了。”
莫放瞧他話裡有話,便道:“你這是從何聽來的?什麼酒舞場鬨閨閣?”
冷厥笑道:“這還用聽啊,公子玩得那般儘興,怕是過不了幾日就會傳遍整座金陵城了吧。公子好不容易掙得些許名聲,這會子敗得倒容易起來了。”
莫放道:“你這是在責備我?”
冷厥忙起身半躬身子道:“公子千萬彆誤會,在下隻是覺得公子有些反常。自來也沒見公子愛跟丫頭們廝鬨的。”
莫放忙扶起他道:“瞧你說的,我不過閒了一閒,找點樂子而已。等過幾日我就與你出去!”
冷厥道:“公子自也無需如此,七雀門向來是都在暗中,公子卻不宜這般。”
莫放笑道:“怕是本公子的武功及不上你的那些七雀門的捕快才是真的吧。”
冷厥道:“在下並無此意,公子為何要這麼想?”
莫放走到亭外,抬頭望天,再回身朝冷厥道:“冷副使,你是否覺著這幾日有些平靜?”
冷厥亦走到外麵來,也抬頭望了望天,隻因日光曝曬,倒很是刺眼。冷厥隻看了一會兒就沒看了,回莫放道:“公子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
莫放道:“不是,隻是覺得有些安靜。”
冷厥道:“像這種時候也並非沒有,自打咱們將高婉那幫人捉拿入壇牢之後,京城之中便不似先前那麼動蕩了。”
莫放道:“如今反賊落網,詭滅之士所剩無幾。看來咱們占據主動,下剩的都是些蝦兵蟹將,冷副使一個人怕是就能對付了是吧。”
冷厥笑道:“公子說笑了,雖然如此,但在下總覺著沒那麼簡單。如若當真大獲成功,那地下詭城我們為何卻進不去?符咒之音自招武大會之後再沒響起。這意味著什麼?”
莫放道:“意味著他們害怕了。”
冷厥點頭道:“的確,他們自然懼怕。但在下卻覺著還有另一層意思。”
莫放好奇道:“什麼?”
冷厥很是嚴肅地看著莫放,道:“他們興許是有更大的謀劃,公子豈不知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之說麼?所謂先人而憂,我等當不慮其勝,先慮其敗。不然便成了驕兵,而驕兵必敗。那幫人若隻是怕了倒好。一但他們蓄力勃發,到了一定的日子一股腦竄出來害人。這京城之中當真又得掀起一場血雨腥風了!”
莫放一聞此言,暗歎這冷厥竟這般警覺。他所慮者自然是對的,隻是自己明知其故,卻似懦夫一般不敢張口說半個字。
隻因一但張口,所害的便是自己的親大哥。而大哥莫征已有他自己的法子,眼下棘手的並非內患,而是外患。
而以兄長為首的詭滅族卻能一力阻之,自己與七雀門還有父親乃至整個皇城竟是無一點法子。
一旦將兄長的行蹤透露給冷厥,定然會引起七雀門與詭滅族的互相廝殺。鬥得個你死我活,得益之人卻是在北邊,還有城中的這些細作。
如此一來,此舉絕不可為。
莫放這般想著,卻隻見那冷厥續自說著:“如今莫掌使與四公子都不在京中,而公子又立此奇功。在下並非責怪公子,隻是在此生死存亡之秋,諸事還得仰仗公子啊!”
莫放道:“你說得在理,倒是我疏忽了。”
冷厥道:“公子隻要明白就好,不知接下來公子有何計劃?”
莫放笑道:“你今日來此,必有大禮相送。”
冷厥亦回笑道:“公子果然敏銳。”
便將莊恕之母的事一一悉數告知給莫放。
莫放聽完隻低頭思索良久,才對冷厥道:“既然如此,本公子倒覺著關鍵在於莊先生。隻盯住他,必有收獲。”
冷厥點頭道:“不錯。在下也這麼認為!”
莫放又道:“冷副使,你且將那三名賊客在紫麟書齋被抓之事說與我聽,那時我還在牢中。我總覺著這其中必定有什麼端倪,這莊先生將此三人藏在紫麟書齋絕非偶然。”
冷厥遂將事情原委都告知給他,莫放聽了之後,頗覺反常,並朝冷厥說道:“這莊先生之舉委實有些怪異,你想首先為了其母之性命,留他三人在藥樓中倒也合情合理。隻是為何又反派書生白燕生去稟告其父白統領呢?”
冷厥道:“興許是他情急之下而為,想著侯爺能為他尋回其母吧。”
莫放道:“然最後莊先生之母還真的被送了回來,倒像是說好了似的。”
冷厥點頭道:“隻是這裡最為可疑。”
腦中忽閃過一念,忙朝莫放道:“公子你剛剛說什麼?”
莫放疑道:“怎麼了?”
冷厥道:“請公子將公子剛剛所說的複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