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天見莫放如此,隻歎了口氣。暗知既許了莫放今日麵聖,便是將一切都交給他了。
雖有些摸不著頭腦,但終究是親人,總該學著信任一下他。
於是便也不語,路上隻商議著如何如何,如此如此。
接著便有宮內的執事太監向七雀門門主傳達聖諭,門主接諭,忙派人到擎天穀對鹿元生講明聖意,叫他去助莫放並冷副使破案。鹿元生心中十分納罕,卻又問不出是何緣故。
暗曉必是莫放從中作梗,竟還記著自己有曾在壇牢中虐待他的那一回。
不過這許多年來,他自己無一不盼望著能參案並破案,也好堵一堵門內那幫小人的嘴。
其實心中還是略感欣喜的,便欣然應承。即刻收拾行裝,搬去京內居住。不在話下。
隻說冷厥自打探紫麟書齋以來,當日還沒什麼成獲。
想著如若這莊恕便是詭滅一族的,那這老家夥城府頗深,卻也難探出什麼。
忽見門中捕快來報信,說莫侯爺請副使來上駿府一趟,有事相商。冷厥便叮囑藍衫捕快好生盯著,自己速去上駿府。
到了西院莫雲天書房內,已見莫雲天與莫放同坐在內。冷厥自窗而入,笑向父子二人道:“不知喚在下來,有何吩咐?”
莫放便將與莫雲天合計的,皆告知冷厥知曉。冷厥聽罷一驚,望向莫放道:“公子啊,這可不是頑話!在陛下麵前誇下如此海口,又該怎生收場!”
莫放道:“橫豎不與你相乾,有我呢。陛下怪罪下來,我自一力承擔。”
冷厥急道:“公子既這般說,想必胸中已有成算。但公子須知,這地下詭譎之城,可非同小可!裡麵到底有什麼我等還未細細查過,公子竟說數日之間便能儘破此案。而此案乾係甚大,陛下不知,公子難道還不知麼!”
又望向莫雲天道:“侯爺由何不阻止公子?”
莫雲天笑道:“他就是這樣,一向嬌縱慣了。上回不也是如此?咱倆還不都由著他來。”
冷厥急道:“上回是上回,與這回可不一樣。上回雖也驚動陛下,但這隻是抓獲其中一名罪犯,未曾許諾破案之日啊!這回直接定了十日之內破案,倘若破不了,公子豈不在陛下麵前失信?也便是欺君之罪,公子當知欺君之罪意味著什麼吧!”
莫放道:“你放心,正如我剛剛所說,一切有我的。若是得償所願,自然是好的。一旦有失,陛下處罰的也隻有我一人。”
冷厥追問道:“公子,在下想問一句,你何以這般自信?竟能在十日之內破了案子?似這類奇案,想來莫掌使都沒這麼大的把握,公子又是從何而定的?”
莫放笑道:“我哥是我哥,我是我。二哥向來穩打穩紮,沒有十全的把握他自也不會出手,更也不會在聖上麵前誇下海口。但我與他截然不同,不是等到萬無一失了才會出手,那樣隻會坐失良機!”
冷厥驚道:“你的意思是這件事你並沒有十全的把握?這可怎麼好?”
莫放道:“這世上根本沒有十全的把握,我不知道哥哥是怎麼做到的,但不論如何他有他的法子,我有我的勇略。總之冷副使,我們所剩下的十日已經不多了,必須要儘快破案。不逼一逼自己,如何能行呢?”
冷厥疑惑道:“什麼叫所剩時日不多了?”
莫雲天道:“陛下不日便要處斬那三名逆犯,要我們趕在那之前破案。”
莫放道:“聖意如此,我定下十日其實是為我們爭取一些時日。”
冷厥歎道:“這案子的確遷延日久,可這...可這哪裡卻是這麼容易的?”
莫放道:“這個你暫且彆管了。想來這幾日鹿掌使要來此處配合你探查,你可與他共事。”
冷厥道:“好吧,那公子你去擎天穀定要小心,不如在下也去擎天穀襄助公子吧。”
莫雲天道:“這倒很好,你去了本侯心裡也能有些底氣。”
莫放道:“副使若來擎天穀,誰去與鹿掌使共事?他初次參案,各項事處自是不甚知悉,你自然不能去。”
冷厥沒轍,隻得應下。
話表那鄭權本在京城之內暗暗尋蹤覓跡,卻收到門內捕快傳話。叫他暫代擎天穀穀主一職,須得立即調回穀中辦事。
鄭權十分不解,問那捕快,捕快亦說不知。隻得從命去那穀中應差,又聽聞那莫放也要來擎天穀,叫同他一道過去。鄭權心中便有些明白了,於是到上駿府接莫放去了。
莫放也正在西府門口打點行裝,小廝牽來車馬,莫放上車離府至城門口。
再出城幾裡之後,便有鄭權在那候著。莫放邀他一同乘車,又向他笑道:“鄭掌使怎麼早早地便候著本公子了?也不來府裡吃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