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江柯飛見我吃得津津有味,自己也拿起一個芋頭咬了一口,仿佛那些過往的傷痛在這一刻都被這簡單的幸福所衝淡。
我點點頭,目光深邃地看向江柯飛,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他。
自打認識他以來,江柯飛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會生病,還會被人指責謾罵……
可他懂的也很多,還有一隻通靈性的黑狗。
“你是不是想問我,我心裡到底在想什麼,所謂的‘守村人’又是什麼?”江柯飛咬了一口小芋頭,對著我嗬嗬笑起來,“其實,我什麼也沒想。我知道自己的守村命運後,我非常鎮定的接受了。”
“我們江家,世代當守村人,很早就知道蛇棺的存在,可到頭來,連蛇棺究竟是什麼,我們都一無所知。”
江柯飛撥弄著灶膛裡的火,聲音中帶著一絲冷意,“我恨自己,明明有機會先救下我爸爸,卻因為窮,錯過了最佳時機。”
“隻要我當時能勇敢一些,及時出手,救下我爸爸,在世上我還有唯一的親人,也就不會那麼悲慘地離世……我怨恨的是我自己。”
江柯飛手中的火鉗一下下地空夾著,發出“嗒嗒”的聲響,似乎也在訴說著他的遺憾。
我咬著芋頭,腦海中浮現出自己在極度恐懼下可能也會猶豫不決的畫麵。
原本以為江柯飛的怨恨會指向這個殘酷的世界。
卻沒想到,他竟如此與眾不同,平靜的接受了這一切,除了自己,誰也不恨。
“其實,我們很多人都會怨恨自己吧,恨自己不夠努力,恨自己在某個瞬間沒有做得更好。”
我將手中的芋頭皮扔進火裡,笑著對江柯飛說,“就像我,我也怨恨自己,以前太粗心大意了,那麼多線索就擺在眼前,我卻渾然不覺,家裡房子天天有人盯著,我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江柯飛嗬嗬地笑著,我看了一眼灶上的鍋,站起身來說:“好了,我去洗個澡,免得感染了。”
“反正你也睡不著,不如再堅持一會兒,現在天熱,我燒的這兩鍋水正好給沈淑怡泡,給她凝結實體。”
我一邊從鍋裡舀水,一邊繼續往灶裡加水,水聲嘩嘩作響。
這一開口,就是一個重磅炸彈。
江柯飛見狀,又開口了:“我感覺到了,你懷孕了。”
剛剛我還在笑呢,臉色立馬就變了。
“你說什麼?!”
江柯飛道:“守村人在一定程度上是通靈的,你的腹部已經有靈性了。”
我輕輕拍了拍隆起的小腹,對江柯飛說:“我知道了。”
意外的是我很平靜,像是有了牽掛那般。
“看來,還是跟聞人溯孕育出了一個蛇胎。”
我捏了捏腰上的贅肉,自嘲道:“難怪最近感覺胖了一圈了,幸好皮膚還算爭氣,不然減肥得多難啊。”
提著水桶往後院浴室走去,江柯飛輕輕歎了口氣,雖然沒再多說,但他的心思我懂。
即便我不主動尋找,聞人溯為了前世許含蟬,以及封印蛇棺,也會來找我的。
在浴室裡,我泡在新買的澡盆裡,艾葉的香氣讓我倍感安心,手不自覺地撫摸著小腹。
被邪氣侵蝕的左臂,也在逐漸恢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