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素他們幾人共同前往小光明境時總會有說有笑,熱熱鬨鬨。但今天不一樣,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嚴肅,每個人的心裡都充斥著擔憂的情緒。
沒人開玩笑,沒人哼著歌,甚至沒有人開口說話。許硯隱隱覺得,出事了,出大事了!事情的源頭,也許就在昨晚。
當許硯、景朗、鄧拙成急匆匆趕到小光明境的時候,向公達突然從旁邊的樹叢中鑽出來。他的速度非常快,神情異常嚴峻,他不發一言,同時做著讓大家噤聲的手勢。
氣氛陡然變得特彆緊張,周圍的空氣好似停止了流動。許硯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默默地站在籬笆前。他以為向公達要跟自己交代些什麼。但向公達卻低著頭,小聲地對三個少年說道:“快,不要發出任何聲音,隻管跟我走。”
向公達一邊說一邊急速走到籬笆上那截記憶材料的旁邊。隻見他輕輕一推,將那段記憶材料製成的籬笆打開,然後他右手朝左側甩了甩,示意許硯、景朗、鄧拙成趕緊進去。
三人不敢有任何耽擱,先後鑽進了小光明境。晨曦下,小光明境裡的景致還是和平時一樣美麗,好像並未被這嚴寒的天氣所侵擾。大片大片的草坪青翠,大塊大塊的花壇嬌豔,那高聳挺拔的樹木,栽種在道路兩旁。寬敞的林蔭大道,通向後邊一座座自成格局的房子。
但現在這種狀況下,誰還有心情欣賞風景呢?
向公達朝四周望了望,然後帶著卓宗三傑在小光明境裡穿行。他不發一言,表情特彆嚴肅。饒是平常隨性慣了的景朗,此時也不敢有絲毫怠慢,也不敢出聲問及原因。
沿著小光明境的邊緣,向公達隻顧低頭朝前。他走的這條線路許硯認識,以前景湘瑤曾經帶許硯從這條線路走出小光明境,並且離開卓宗院。不同的是,當時景湘瑤和許硯都懷著興奮的心情,但現在,向公達和許硯的心情都異常糟糕。
景朗和鄧拙成不明就裡,完全不知道向公達現在是要帶三人去哪;但許硯心知肚明,向公達現在想做的,是將自己和自己的兩位朋友送出卓宗院。
向公達並非不負責任之人,他現在這麼做,想必有他自己的理由。
刹那,不詳的預感籠罩許硯全身。他的心臟怦怦直跳,他的腦海一片空白,他亦步亦趨地跟著向公達往前走。就好似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走向小光明境的邊緣,走向那道記憶材料製成的小門,走向門後的伴月山……
不多時,就到那扇記憶材料製成的門前,向公達伸手一推,將門打開,門外,就是蔥翠的伴月山。向公達站在門旁,歎了口氣,用悲哀的語氣說道:“許硯、景朗、林長君,今天導師隻能送你們到這了。記住,你們從卓宗院出去後,有多遠就逃多遠,逃到天涯海角,不要回來,千萬不要回來。你們不要再回同州府,更不要再回卓宗院。”
逃?這個不吉利的字眼恍如晴天霹靂,炸得許硯等人外焦裡嫩,頭暈目眩。逃?我們是卓宗院招進來的學生,我們為人光明磊落,我們為何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