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許硯又沒吃東西。接著整個下午他都在胡思亂想,他想到了很多很多。然後,他又在糾結,糾結自己那好久不見的父母,還有醫生向公達,還有輝月大長老燕飛梧等等等等。不曉得他們是否知道我被關在同州府平威獄的消息,如果他們知道了,又會如何去想?
父母的話,他們應該萬萬沒料到自己的兒子會落到這般田地;向公達,他那麼苦口婆心地勸我逃跑,我卻自己跑回來了;燕飛梧的話,恐怕他已經將我排除出重點考察範圍了吧。
還有……景湘瑤。
希望她在小光明境裡好好的,希望她不要被我的事情所影響。不,希望她根本就沒聽說我這事,而我又在他聽說以前安然回去。
哎,可是照現在的形勢,我有機會安然回去嗎?
許硯猜得沒錯。事實上除了小光明境裡的景湘瑤之外,其他卓宗院的學生都知道了關於許硯的這件事情。而景湘瑤也曾經找班葵問起過,不過班葵以“不清楚”三個字搪塞了過去。
不知不覺,天將斷黑。同州府平威獄來了幾個客人,這些客人出手大方,塞了好些吉貝給看守的獄卒們。獄卒們自然高興,便帶著客人走到平威獄的最裡邊。
許硯聽見響動,抬眼看去,不覺苦笑起來:“貝安澤,貝公子,果然是你!”
貝安澤裝作無辜的樣子:“你說什麼,我沒太聽懂。”
許硯仍舊苦笑:“耳朵聽不懂沒事,心裡聽得懂就行了。沒料到繞了一大圈,又繞到你這裡了。哎,何必了,何苦呢?當初就應該豁出去的,是我害了兄弟們啊。”
貝安澤依然裝傻,他拍了拍獄室的鐵欄杆:“這房子不錯,挺結實的。許硯,你說你們卓宗三傑,當初跟著我該多好。可惜啊,英雄少年。可惜啊!”
許硯冷道:“沒什麼值得可惜。即便再選一次,給你的回答還是一樣。”
貝安澤無聲地笑了,然後眯著眼睛道:“好,果然沒有看錯你,身陷囹圇,氣質猶在。”
許硯沉聲道:“謝貝公子誇獎。”
貝安澤站起身:“好啦,我也就順路來看看你,沒彆的事情了,再見。”
“再見。”許硯不甘心地丟出兩個字。
走出牢獄大門,貝安澤對身邊一人說道:“看見沒,就是剛才那個名叫許硯少年。今晚醜時動手,不得有誤。”
身邊人雙手作揖:“屬下明白,他頭上戴著玄天箍,相信不會失手,請貝公子放心。”
貝安澤點點頭:“那就好。晚上看清楚,彆認錯人,到時同州府那邊會給我們安排妥當。不過,你們既然來了,錯殺幾個倒也沒關係,反正彆讓他跑了便行。”
說完,貝安澤領著幾個手下揚長而去。
獄室裡,舒桐白歎道:“少年啊,你真不簡單,都能得罪這個貝安澤。”
許硯扭頭問道:“你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