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有醉帶著酒意,笑道:“上午你讓我參加關於你的升堂宣判,所以我就旁觀了。本來我對事情還持懷疑態度,但是預感到他們要提前殺你的時候,我便信你了。”
許硯雙手作揖:“謝謝梅兄,梅兄能預感到柳相他們的陰謀,許硯甚為佩服。”
梅有醉揮了揮手:“哼,當差這麼多年,什麼樣的特殊安排會發生什麼樣的特殊情況,我大致也猜得到。許硯,趁我還沒喝醉,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你現在趕緊逃吧。”
許硯點點頭:“那便謝過梅兄了,往後梅兄有用得著許硯的地方,還請知會一聲。”
梅有醉仰天笑著,並沒有繼續說話。他又將兩手揮了揮,許硯知道梅有醉的意思,他是讓許硯有多遠便跑出遠。
於是許硯也不再囉嗦,七式中的“疾”已經發動,他朝著正東的方向,一路疾行。沒過多久,少年的身姿便已經消失在黑暗之中。
就這樣穿行了三十分鐘,果然如梅有醉所說,一路都是暢通無阻。正前的地方,便能隱約看見高聳的同州城城門。許硯沿著城牆走,不久便到了相對偏僻的地方。抬頭往上看,城牆上有些燈火,許硯足底重重一點,身體便輕鬆地躍上牆頭。
剛剛落腳還未站穩,就看見一溜衛兵朝自己的方向徐徐走來。他們總共有八個人,穿著同樣的衛兵服,拿著同樣的長矛武器,正懶懶散散地在城牆上巡邏。
許硯急忙往下一彈,雙手攀附在城牆的牆垛之上,整個身體騰空懸掛。他看不見城牆上的情況,隻能靜靜地聽著上麵的動靜。那八個衛兵漸漸走近,他們的腳步聲並不整齊,相反顯得稀疏而雜亂。當他們剛好從許硯頭頂上經過時,許硯還能聽見打哈欠的聲音。
糟糕,腳步聲好像沒了,他們是要在此處停歇下來嗎?許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如果這時候被八個衛兵發現自己的行蹤,那就麻煩大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許硯的眼睛始終往上抬起,這時,他看見有衛兵到了城牆的邊沿,麵向城內而立。他的位置離許硯不太遠,借著點點星光,許硯能看清他的動作。他這是準備乾嘛,許硯心中忐忑。突然,那衛兵解開了褲腰帶……
呸,竟然是要在這裡小解!許硯正要閃躲,這時更鬱悶的事情發生了,隻見在許硯攀爬的這個位置,也有名衛兵走上前來,接著,他也做了個解開褲腰帶的動作。
媽的,今天還真是晦氣。許硯急忙輕舒猿臂,身體騰空地在城牆上騰挪起來。他就好像樹林中的一隻猴大王,不多時便移開足足二十米遠。
這邊,是八個衛兵剛才已經走過了的地方,許硯深吸一口氣,兩手同時用力,身體則猛地朝上一蕩。轉眼,許硯便到了同州府的城牆之上,而這其中的過程,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許硯貓著腰,扭頭看那八個衛兵。他們竟然齊刷刷地在城牆上朝外尿尿,也難怪城牆底下的草叢,會那麼那麼地臭了。
未做片刻停留,許硯一躍翻出了同州府的城牆。走出幾步,他轉過身,望著夜色中的龐然大物,心道不知什麼時候,我才能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