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副武裝,刺刀上連一絲血跡都沒有的帝國線列步兵們已經開始了收尾工作,清理陣地上扔得到處都是的輜重箱和克洛維軍旗,尋找著一切有可能值錢的東西。
騎著馬的偵察兵們被派到四周,到處搜查著敵人撤退時可能留下的任何蛛絲馬跡;但除了一堆根本分辨不出方向的腳印外,根本什麼也沒有。
“這麼簡單就結束了?”
站在一個輜重箱上,看著腳下堆了一地的軍旗,亞瑟·赫瑞德滿臉不敢置信的自言自語道。
他並不是懷疑路易的判斷,他隻是不敢相信這幫克洛維人居然連抵抗都不抵抗一下,就像人間蒸發了似的消失了,什麼都沒留下。
這並非誇張或者形容,完全是字麵意義上的意思——沒有任何的抵抗。
從開始到結束,帝國士兵們一槍未發,毫發無傷的就拿下了陣地…哦,不對,還是有傷亡的——伯納德誤把塹壕當成水渠,一腳踩空扭傷了腳踝。
足以容納四五千人的陣地,空蕩蕩的隻有幾個簡陋到連水渠都不算的塹壕、一碰就倒的炮壘和一堆輜重箱軍旗之外…什麼都沒有剩下。
這太過輕易的勝利讓亞瑟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感到一陣錯愕到極點的茫然——就算真的是陷阱,這幫克洛維人這麼一槍不放的就“潰敗”,難道就不擔心影響到對麵艾登軍團的士氣嗎?
還是說這又是什麼主動誘騙他們進攻的陷阱?
正當一眾帝國人正在困惑撓頭的時候,就在“風暴師陣地”不遠處,幾個穿著灰色軍裝的身影也在屏住呼吸,緊張的注視著這一切。
“好險啊……”
躲在掩蔽的草叢堆裡,心弦緊繃的法比安望著陣地上正在大肆搜索的帝國騎兵,拚命克製著不斷抽搐的麵頰。
就差那麼一點點…幸虧有克洛維城暴動時的教訓,自己下令撤退時夠果斷;再多猶豫哪怕五分鐘,風暴團就要被這幫帝國人給咬住了!
不過話說回來,自己的偽裝明明很完美才對,完全和副司令大人在鷹角城的套路一模一樣啊。
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讓這幫帝國人察覺到不對勁的?
還是說…其實隻是自己以為很完美,沒有掌握到副司令大人套路的精髓?
“法比安中校,那個……”
正當他即將陷入自我否定的時候,旁邊的軍官突然顫巍巍的開口道“我們就這麼直接逃跑了,會不會有點兒太過分了?”
“過分?”法比安一挑眉毛
“怎麼過分了?”
“呃……”
軍官看著滿臉疑問的法比安,不知道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的,隻能硬著頭皮指了指遠處“我是說…我們還沒有通知到艾登大公那邊……”
“對啊,我們一撤,他就要獨自麵對帝國遠征軍了。”法比安點點頭
“所以呢?”
“所、所以?”
“對啊,我們又沒有提前通知過他,要和他前後夾擊帝國遠征軍,我們的任務也不是擊敗帝國遠征軍——所以艾登大公和艾登人的死活,與我們何乾?”法比安真誠的問道。
“呃,這個……”
“更何況我們隻是一個步兵團,連一千人都沒有。”法比安直接打斷屬下道
“就算能抗住帝國遠征軍一時片刻,也根本來不及爭取到讓艾登大公進攻帝國遠征軍後背的窗口;就算爭取到了,代價也多半是我們全軍覆沒;就算我們全軍覆沒,也不見得能擊敗帝國遠征軍。”
“我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做到,反正我沒有這個自信。”
“可是……”
“還是說你們有這個自信,打算自告奮勇一下?”
“沒有!絕對沒有,我發誓!”
下屬連忙把脖子縮回去,搖頭搖的飛快。
“很好,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法比安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相互理解的微笑
“所以還是把這些突然冒出來的帝國人扔給艾登大公去頭疼吧,反正他原本就是這麼打算的,我們克洛維人慷慨又善解人意,是不會和瀚土人爭奪屬於他們的榮耀的。”
“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下屬緊抿著嘴,有些害怕的問道
“撤退?”
“當然不是。”法比安翹起的嘴角繼續上揚
“我們要利用好這個機會,繼續完成我們自己的工作。”
“我們的…工作?”
“對,還記得副司令大人派我們來做什麼的嗎?現在可是完成任務千載難逢的良機。”
法比安微微一頓,活動了因為趴在地上而僵硬無比的脖子,對還在一臉迷茫的下屬輕聲道
“我們要趁著這些帝國騎兵‘攻克’陣地的機會,繞開他們和對麵山崗上的艾登軍團,趁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把我們克洛維的血色獨角獸旗幟……”
“插在登巔塔的城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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