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的顧氏和江老夫人憂心忡忡,這廂的江幼宜也好不到哪裡去,摸著江惜月高高隆起的小腹,她狀似無意地問道:
“阿姐,姐夫此次治水一去便是三個月,難道就沒有半分消息回來嗎?”
原本神色還算好的江惜月,聽見妹妹這般問道,眼梢上不由染上了幾分憂愁,她搖了搖頭,道:
“聽公爹說此次台州水患凶險,周遭的州縣都牽連甚廣,秋獮之前我托人送過一封信過去,隻是至今都還未曾有半分消息回來,我怕……”
“阿姐莫要亂想,姐夫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現如今你身子重,你養好自己的身子比什麼都重要。”
江幼宜握著江惜月的手,安撫道。
“姝兒說的是,阿姐你的產期將近,現在你和肚子裡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姐夫可是把你當做心肝寶貝兒來疼著的,你要是出什麼事了,那姐夫遠在台州也沒辦法專心治水,阿姐你想讓姐夫擔心嗎?”
江知柔不知何時進來了,也接著江幼宜的話勸解道。
“說起來,貴妃娘娘腹中的龍胎該是與月姐兒的日子相近罷?”
顧氏問道。
“是,貴妃娘娘這是頭胎,皇上心疼娘娘,前日便將祖母與母親接進宮中去了,這些時日府中的事務都交由我理著呢。”
顧氏想起相府裡那些不安分的,皺眉:“宮裡紛擾多,老夫人入宮去倒也是件好事,隻是府上能主事的本就不多,如今你的月份也大了,親家母也跟著進宮去了,實在是不妥,莫不然這些時日我到相府去陪你一段時日?”
“……”
顧氏說到這個,江幼宜才猛地想起來一些事情。
上一世江惜月發動那日會大出血,與相府上的那幾位不安分的庶女可扯不開關係。
那時候宮中的白絳璃因為傷了身子且傷心過度,才離世不久,白家老夫人也受不了打擊一並離世了,相府夫人才完操持白老夫人的後事,想著到醒覺寺去替兒子兒媳祈福,這前腳才剛走,誰知後腳江惜月就發動了。
彼時又逢給白摯送信的人回來了,那庶女便是在那時候故意刺激江惜月,跟她說白摯在台州治水時不慎落水,一時沒了音訊,又派人將江惜月的一對兒女偷偷擄走了,在這雙重刺激下,江惜月一時沒抗住,暈了過去。
“……姑娘,你在想什麼呢?”
雙兒伸手在江幼宜麵前揮了揮,問道。
江幼宜倏地回過神來,房中此時已經空空如也了。
“阿母阿姐她們呢?”
“哦,大姑娘和二姑娘說時候不早了,便回府去了,老夫人說乏了,夫人就送老夫人回清心堂去了。”
“你去請阿母過來,我有些事要與她說。”
上一世江惜月是十一月初六發動的,今日已經初一了,再有五日就到了日子,江幼宜皺眉,這次說什麼都要讓她阿姐順利產下孩子!
雙兒動作很快,顧氏才將江老夫人送回清心堂裡去,便跟著雙兒又回了芙蓉閣。
“可是哪裡不舒服?怎的剛走又將我喚回來了?”
“阿母,你要是去相府,能不能也將我一同帶上?”
江幼宜問道。
“你現在傷口還沒痊愈,亂跑什麼?”
顧氏以為她才好一點就開始任性,不由開口訓斥。
“不是的……阿母,我昏迷的這些日子總是能夢到阿姐……”
江幼宜咬著唇,將江惜月會遇到的事情換了個說法告訴了顧氏。
“說不定我提前夢到了這些事,就是老天爺憐惜阿姐,提前告知與我,讓我們想辦法避開這些災禍,不願她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殞了呢?阿母,你就信我,將我一起帶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