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家屬趕忙道謝,對我這圍觀人員還很感激。
因為我剪子遞的及時,沒耽誤事兒,他們都誇我反應快,臨走的時候,他們給完王姨紅包還要給我也意思一下。
我這‘意思’就沒要,又不是過年,見者有份兒的,沒添亂就行唄。
王姨忙活完就留下吃了飯,能看出她對沈叔很敬重,沒外人了她就對著沈叔道謝。
“萬通大哥,要是沒你照顧,我也就忙一忙白活兒,事主不能這麼多啊。”
“都是同道,各司其職。”
沈叔平著音兒,“都說你們半仙兒小眾,可硬論起來,日後能成大事的,多是借助你們仙家的靈耀,一飛衝天啊。”
王姨麵露難色的笑笑,“太難了,您知道,我們這門忌諱多,全靠仙家賞不賞飯吃,仙家厲害,我們就厲害,仙家不露頭,我們也沒轍,請仙兒出道的,能不能成事兒,光靠老仙兒不行,得自個兒有那靈悟,慧根,能力得修上去,不然你請不來老仙兒,就是丟人的份兒了。”
我靜靜地聽,看來不管是請仙兒還是純粹的術士,都講慧根造化。
“萬通大哥,這個小姑娘是誰啊。”
王姨看向我,“她可真機靈,我立堂口時看她還挺感興趣的,您家親戚?”
“暫時算我事主。”
沈叔淡著聲,“她想要拜我為師,我還在觀察階段。”
我旁邊點頭,“王姨您好,我叫梁栩栩。”
“咳咳!!”
純良聽到我這稱呼就嗆了!
王姨剛一驚訝,沈叔適時解釋了我的輩分。
沒轍!
在我這兒老人都自覺年輕幾十歲!
“這樣啊。”
王姨聽完就笑了,“小姑娘真漂亮,額頭飽滿聰穎,眼神清澈,黑白分明,心地純善,嫉惡如仇,鼻梁高挺,個性倔強,正直能吃苦,鼻孔嚴緊藏氣,收財旺財,麵頰有肉,圓潤福氣,唇角向上,食祿豐厚,下巴俏麗,不會刻薄,萬通大哥,這是正經的貴人相貌啊,旺夫旺丁,不愁功名,您不一直想再收個徒弟嗎,這小姑娘條件太好了!”
我心花怒放,被誇的都美了!
看看!
這才是我熟悉的評價方式。
完了。
我要驕傲了。
“她麵相是不錯,講究點的貴胄家族,都喜歡她這長相,標準的主母相,旺。”
沈叔看著王姨,“可,你知道她怎麼找到我這來的嗎?”
“怎麼找的?”
“她在連山村遇到個一個成事的狐,人家朝她討了口封,升上房前指點她來找我,並且要梁栩栩稱呼她為胡姑姑……”
“狐仙?”
王姨擰眉,“我家堂子上供奉的就是胡家太奶啊,連山村……哎呦!是胡姑姑吧!!”
她驚訝的起身,“胡姑姑得道成上房仙啦!”
我點頭,“她放光飛走了。”
“大喜事啊!”
王姨飯都不吃了,跑到院裡還拜了拜,回來就道,“我們這都是一家的啊,小姑娘,你還能給她封正,這是大緣分啊,是這樣,我就一個女兒,她一直身體不好,結婚後也沒給我留個外孫或是外孫女,兩年前,她生病走了,我現在就缺個後生,你要是對這行感興趣,不如就接了我這堂口,我這些本事,全傳給你,彆看我就一路仙兒,但我這胡家太奶本事大,日後你也能領堂子!”
我愣住了,“接堂口?”
“對的,你放心,我這門和萬通大哥不衝突,我們都屬於道,你接了仙兒呢,將來也能學其它本事,這是一舉兩得!”
王姨還給自己說興奮了,“萬通大哥剛才不也說了,日後能成大事的,很多都是借助仙家起勢,栩栩,你彆覺得半仙兒名頭不好聽,這都是被那幫神棍騙子給攪合的,我們真正的先生,也是受了騙子連累!”
“我……”
沈叔還沒答應我呢。
先入其它門好麼。
雖然我已經有了一丟丟被重視的喜悅。
純良發笑,“梁栩栩,接仙兒也挺好,以後你遇事就不用觀師默相了,抽煙就行,一抽煙老仙兒就來幫你打架了,可痛快。”
“彆瞎說話。”
王姨不滿純糧措辭,轉而滿是期待的看向我,“栩栩,我這人就講究眼緣,不像萬通大哥他規矩多,收個徒弟還要觀察,隻要你跟我回去,在堂子上點炷香,太奶認可你,以後我堂子令旗就傳給你,不過你放心,你都給胡姑姑封正過,這可是有大福報的人,我家太奶絕對能相中!”
越說她越激動,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臉色卻當即大變,觸電般又把手縮回去,“哎呀!你體內怎麼有外氣啊!怎麼回事?這麼衝?!”
我傻乎乎的把手朝臉上貼了貼,溫溫的,哪有什麼氣?
王姨狐疑的看我半天,見沈叔不答話,純良想說啥直接被許姨用眼神鎮壓,緩了緩,王姨顫顫的又伸出手,“栩栩啊,你把手給我看看,咋回事,你這麼好的命格,咋能有煞氣呢。”
我想到吃的花瓣,借氣了,可不想說自己是陰人,總覺得很丟臉,就把手遞給了她。
王姨看的很細,她摩挲著我的指節,嘴裡嘶者氣,還閉眼感受著什麼,末了,她突然掏出了一根煙,放在嘴裡用力一裹,“借胡家太奶仙氣,給我明斷!!”
我被她嚇一跳,都怕她被煙頭撩到嘴,想把手抽回來,王姨攥的可緊!!
屋子裡當時很靜,似乎落一根針都能聽到,王姨連抽了三根煙,睜眼看向我就滿是不可思議,“你本該黃土埋身,卻有烈氣入體,照你光耀……你是,陰人?”
我被她捧起來的心氣兒‘啪嚓’!摔的細碎,嗓子裡擠出一聲嗯。
“萬通大哥……”
王姨不敢相信的看向沈叔,“您居然……”
我當下並不懂王姨的反應,覺得她有點誇張,我不想說自己是陰人是覺得那倆字難聽。
她是先生,應該見多識廣,我又沒用她幫忙保命,怎麼像把她嚇著了似的。
沈叔抬手打斷王姨的話,音色淡然,“梁栩栩麵相如此顯達的貴人,若不是身體有恙,豈能窩縮在這山溝溝裡,桂枝啊,你糊塗了。”
“是啊,我急了。”
王姨靠著椅背,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她故意和我拉開了一些距離,“萬通大哥,您真是讓我佩服,這種事,我是做不來的,我也不敢,可惜了,栩栩這麼好的命,她是家裡得罪過人,還是被誰算計了?”
“算計。”
沈叔應道,“不過她還是有些貴人運。”
“是啊,要是沒貴人運,能遇到您嗎。”
王姨苦笑,“萬通大哥,我們都是凡人,要我是做不到和她綁在一起,我擋不住陰人的禍啊。”
我似懂非懂,覺得王姨是在說我給沈叔找了麻煩,但問題又嚴重很多。
難不成,她是覺得我不死,偷我命格的那個主家就不會消停?
沈叔沒什麼表情,“桂枝,她的花瓣還沒有吃完,所以才會被先生看出是借來的運,待她吃完花瓣,外氣融合,梁栩栩走出去,那就是個有命格的人,常人再看她,不過是陰氣重點罷了,我保她,並不是我高尚,而是不能袖手旁觀。”
說著,沈叔指向在牆角蓋著紅布的小杜鵑,“那裡就窩縮著一個小鬼,在世上走了一遭,連自己姓甚名誰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如今依附花中,彆說陽光了,人氣兒她都畏懼,若我不保梁栩栩,她的下場還不如這個小鬼,起碼這小鬼能遇到梁栩栩被抱回來,梁栩栩死了,要去遇到誰?她去何處喊冤?”
“萬通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
王姨歎出口氣,“邪根不鋤,禍患無窮,可咱這行,也分本事,您有這能耐,敢攬這活,我啊,有心無力。”
見我有些憋悶,王姨安撫我,“栩栩,奶,不是,姨沒嫌棄你的意思,遇到這種事,你是最可憐的,可我這堂子,暫時不敢讓你接,你命格沒坐穩,身就弱,形如搖搖燭火,老仙兒臨身一衝,你精神容易渙散,我怕你傻了,懂沒?”
我垂著臉點頭,雖沒尋思接仙兒,也間接被晃了下,不好受。
飯吃到後麵,王姨不再提我的事兒,轉而聊起了旁的。
話題翻了幾圈,不知怎麼就聊到了仙家。
那天我才知道,北方的薩滿仙堂文化在民間流傳甚廣,隻要是在這片土地上生活,哪怕沒接觸過,也或多或少聽說過,比如說你隨便問個北方人‘四粱八柱’是什麼,他或許不知道,但你要說,四粱是四大仙類,狐、黃、長、灰,那他立馬意會,知道那是仙家!
還有一種說法是胡、黃、長、清,這裡的清就是鬼仙。
八柱指的就是掃堂、看堂、串堂、護堂、通天、歸地、關礙、探兵。
立堂口必須要四粱八柱齊全,不然辦不了事,外人看著就是一個牌位。
大神抽根煙或是點根香請老仙兒借氣臨身。
其實那牌位裡麵門道很多,有報馬傳令的,掌管令旗印的,比如說掃堂,就是立堂口時要清掃內部人員,好的留下,不好的走,相當與人事部門,看堂的就是坐堂仙兒,這個仙兒隻留在這,不去彆的家,串堂的就好理解,在好多堂子都掛名了,誰家有事兒去誰家,像是調度,護堂,就是護法,保護堂口營盤和弟子,通天,負責去上房通報信息,歸地同理,去地府協調辦事,關礙,就是出去哪各種手續的部門,白話講叫打報告文書。
所以領堂的大神會在安排堂口時問這老仙兒家裡住哪,多少兵馬。
看似立下一個堂口,裡麵則有一套自成的體係。
都是講究。
我像聽故事似的,聽她講內路仙家和外路仙家,內路就是熟悉的狐黃白柳灰,不做解釋,外路就多了,狼啊,虎啊,熊啊,天上飛的,地上跑的等等都能成仙兒!
本領則各不相同,有的擅長驅邪打鬼,有的是求醫問藥。
龜仙兒助長壽,魚仙兒和蛤蟆仙兒是招財……
甭管通哪個法門,隻要仙家找來了,弟子就要用心供奉,保佑家宅平安,福佑眾生,若是借此發不義之財,必遭天譴。
“王姨,那植物呢,植物也能成仙嗎?”
“萬事萬物皆有靈性。”
王姨點頭,“花朵發願會有精魄,就是我們知道的花靈,仙子,人參精你知道,植物成事兒,不過植物修煉極難,它們紮根在泥土裡,風吹日曬,大雨傾盆,無遮無掩,若想得道,實屬不易。”
我聽得入神,不就像我現在這樣?
完全暴露在外,接受曆練。
“王奶奶,那蔬菜呢。”
沈純良杠精上線,“您說萬物都有靈性,我怎麼沒聽過白菜精,菠菜精呢,它們為啥不修煉?”
“它們也想吧。”
我直接回道,“可是白菜上午發個願,我要成仙,下午就被吃了,你告訴我它怎麼得道,動物有腿能跑,花朵樹木多是在野外或被種植欣賞使用,唯獨蔬菜,它不光被人吃,被蟲子啃,還要小心家禽,得是一棵多麼幸運的白菜,才能修成正果?”
純良沒電了。
王姨笑了,她很欣賞的看我,又問了我許多問題。
我這表演型人格最不怕被考,再加最近看書,巴不得誰多問問我!
好顯擺!
說這些的時候吧,沈叔看我的眼神好像也很驕傲。
離開時王姨吐了口,說願意等我,如果我能拿回命格,或是沈叔的命格在我身上坐穩,身不那麼弱了,她還是想把堂子傳給我,因為我合她心意。
我卻從中聽出了疑問,沈叔隻是借光給我,跟他命格在我身上坐穩有什麼關係?
當著沈叔的麵,王姨顯然不愛多談,我送她出門,在院門外朝王姨道出困惑。
“萬通大哥沒跟你講嗎?”
王姨很詫異的看我,“你以為他隻是單純的借光給你?”
那晚的月光很亮,我傻傻的點頭,“沈叔說,吃完花瓣,我就不能那麼倒黴,會借來他的氣。”
“嗨!那隻是一部分嘛!”
王姨長歎一聲,“這個萬通大哥啊,真是讓我又佩服一層,栩栩,我這麼跟你說,借光分很多種,假如我命夠硬,你待在我身邊就是受我護耀了,可也隻是單純的護佑而已,解決不了你是陰人的事實,你又不能和我綁在一起,出門還是危險!萬通大哥不但讓你留在他身邊,還把他的氣給你吃了,這就等於把他的命格拿給你用啦!你們倆現在就是一個命格,你活著,萬通大哥就活,你死了,萬通大哥也得跟著死啦!”
“啊?”
我身體一顫,“沈叔沒說啊!”
“這就好比大腿割肉,萬通大哥把肉割下了一塊給你吃了,他自己呢,就跟著慢慢流血,你活著,他這血會流的慢一點,你活得好,興許他還能止住血,可你要是不好,傷口就又開了,換言之,這傷口的大小深淺,在萬通大哥給你割下那塊肉的那天起,就完全取決於你了。”
王姨耐心解釋,“如果你死了,這塊肉就永遠缺了,鮮血淋漓,流血不止,你說他是不是得失血而亡?所以啊,我才說,萬通大哥是你的貴人,沒有先生會這麼做,你是陰人,有仇家在暗處,時刻都有危險,萬通大哥還敢把自己跟你綁在一起,這得是多大的賭注?”
我這才後知後覺,難怪王姨在吃飯時的反應誇張了!
如果早知道沈叔借氣就是借命格給我,那我……
我害人不淺呀!
“王姨,我不知道沈叔為我做了這麼多,我以為,他就是滴點血,對他自己沒傷害的……”
我沒忍住就哭了,“沈叔也沒說,他就說空屋無燈,要借光給我,我就……”
“孩子,彆哭了,萬通大哥不詳說,大抵也是怕你心裡有負擔,可這種事,你早晚得知道。”
王姨拍了拍我的胳膊,“以後要多照顧好自己,千萬不要發生危險,但凡你有個意外,萬通大哥是第一個受到連累的。”
我吸著鼻子點頭,“我知道了王姨,我和沈叔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噗嗤!”
一聽我這話王姨沒憋住笑了,“你這孩子,你才多大點,萬通大哥都七十幾了,哎呦,他這個命格借你,也隻是萬通大哥單方麵會受到威脅,你有事,萬通大哥會跟著流血,如果萬通大哥出事,你不會受到損傷的,因為是他把命格借給你用,克應的是他自己,他跟著你提心吊膽,但他的生老病死則跟你無關了,甚至說,他死了,那他的命格就成你的了,不過他是男命你是女命,大運會多有波折,不過那跟生死比起來都是小事兒了,你明白嗎。”
所以,沈叔也是因為他單方麵承擔才不告訴我的?
“王姨,這對沈叔不公,我能不能拿出幾十年陽壽給沈叔,讓他長命百歲,最好長生不老,永遠不死。”
“那不成老妖怪了!”
王姨看著我還在笑,“栩栩啊,你想報恩的心情我理解,可人呢,都得一死,就看怎麼死,彆遭罪,彆受苦,能在睡夢中魂歸,那就是莫大的福氣了,我告訴你這些啊,隻是希望你明白,陰陽道法,不能隻看表麵,看似能力越大,付出的也就越多,萬通大哥如此幫你,你千萬不要讓他失望啊。”
“王姨,那如果我命格拿回來了,沈叔是不是就不用跟著我麵臨危險了?”
“當然。”
王姨點頭,“可是,敢冒險去偷命格的人,必然就能咬死兜住底,你這命格,怕是很難拿回來。”
我沒在說話,送走她後,回身就去了沈叔的正房,跪在地上,久久不起。
此恩情浩蕩,永難報答。
沈叔看我的舉動就全明白了,“梁栩栩,我不告訴你,就是怕你這樣,怕你父親家人磕頭作揖,我消受不起,我欣賞的,是那個無所畏懼,能跟我拉鉤上吊的孩子,我看似幫你,實則在幫更多人,請你不要變得畏首畏尾,害怕我受傷就藏著不露頭,你是我要消滅這個邪師的引信,有沒有你,我都要滅了他,請你大膽的走出去,我沈萬通不怕死,怕的是窩囊。”
我不知道要說什麼,眼淚瓣兒一顆一顆的砸向地磚,“沈叔,謝謝你。”
沈叔微不可聞的輕歎,“梁栩栩,你求得是什麼呢。”
“生。”
我答。
“是的,栩栩若生,可扭轉乾坤,反敗為勝。”
沈叔盤坐在炕上看我,“所謂的萬丈深淵,跳下去,也可能是鵬程萬裡,梁栩栩,請你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隻有這樣,我們才能扶正道,斬妖邪。”
我抬眼看著他,飲淚點頭。
那晚我知道了,我不僅僅是我,我背負的,還有沈叔的命。
他跟著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卻不需要我跟著他去洗禮風雨。
沈叔還真是一點點,由淺入深的,讓我懂得了‘栩栩若生’的重要性。
所以我沒急著下山,即便沈叔時不時的提醒我可以出門去釣釣那邪師,對方不出現也不是長久之計,我依然沒動,汲取知識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心理壓力逐漸加大。
我總想快點觀出慧根,快些成長,長成一棵通天的巨樹,不想沈叔去為我麵臨著什麼。
而是我能完完全全的站穩腳跟,反過去護耀所有人。
如今我看著眼前的大胡子,他的道法顯然是在王姨之上,隻量了幾下我的小臂就算出來了。
不過這層‘真相’我已提前消化。
大胡子現時再說,對我來講,僅是憋著這口氣,乾掉那個邪師而已!
沈叔直接用眼神向大胡子表明了‘乾你屁事。’
“師叔,這丫頭什麼背景,您居然這麼幫她?”
大胡子瞪著眼,“得虧她這運沒借完,不然我還量不出來,師叔,您怕不是老糊塗了?幫個禍害擋災?!”
我真挺煩這大胡子,尤其他那副提起徒弟的得意樣兒,連帶著,還把純良給嘲諷了!
雖說我和純良關係不咋滴,可莫名就有一種我罵他行,許姨和沈叔罵他揍他也行,但其他人不能說純良一個不字的感覺!
“我不是禍害。”
我對著大胡子挺直脊背,“沈叔對我的恩情我都記著,將來,我會成為沈叔的徒弟,勤學苦練,用心鑽研,日後名揚四海,壯我師父聲威。”
“你說什麼?”
大胡子聾子般把耳朵衝向我,“聽不清啊!什麼威?壯誰?!”
給他演的啊!
表情極其誇張,“哎呦,一個陰人都敢說這話?小丫頭,你能求到個假命格就燒高香吧!”
說著,大胡子就顛笑起來,臉衝向沈叔,“師叔啊,您真是老了,!收收收,您趕緊收了她做徒弟,反正您缺人送終,有個人幫您扶靈也好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