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饒命!彆扯我裙子!
寢室裡已經拉燈了,整個寢室裡都很安靜,甚至連翻身的動靜也聽不見。
穆俊琛就睡在我上鋪,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吹乾頭發沒一會兒他就睡著了,很沉的那種。
我忍不住刷了刷這兩天的聊天記錄,又去看了一遍那個“給路小六聽的歌”,越看越覺得自己該死。
第二天早上我躲在被窩裡,聽他們起床的動靜,穆俊琛酒差不多全醒了,隻是還有點兒呆,洗漱完之後三人一起出了門,從頭到尾都沒有人和我說話,也沒人提到我,仿佛寢室裡就沒我這個人。
上午大課間,廣播裡放著不知道叫啥名的進行曲,整個教學樓裡人都在動,樓梯比放學的時候更堵,放學可以選擇不走,跑操卻是每個人必須去的。
今天是學生會開始檢查儀容儀表的第一天,我看見穆俊琛戴著“執勤”的紅袖章領著一群學生會的人在主席台下說著什麼,俊朗的麵容看起來依然有些疲倦。
“快看快看,個子最高的那個就是新的學生會會長,剛剛從市七中轉過來沒多久就當會長了呢,好帥好厲害!”
“太帥了吧我的媽啊!”
“個子好高啊,好瘦,不知道衣服底下有沒有肌肉,不過怎麼感覺沒啥精神的樣子?”
“肯定是學習學的嘛,長得帥就算了,學習還好,啊我死了。”
前麵的女生隊列裡一陣騷動,都望著主席台下鶴立雞群的穆俊琛。
我在心裡槍斃了自己一萬遍,心想為什麼當初聽到班上女生八卦轉學過來的帥學長時沒有好奇地問一句這個學長叫什麼名字。
沒一會兒,學生會的人三兩一群散入了跑操隊列中,拿著寫字板和筆開始了檢查。
穆俊琛和一個女生去了我們後麵那個班,我鬆了口氣。
然而這口氣剛鬆完沒一分鐘,餘光就看見一個高個子從我們班男生隊列最左邊轉了出來。
穆俊琛一邊走一邊目光掃視著,沒穿校服這種一眼就能看出來,他視線主要在男生們胸前掃過——我低頭一看,靠我他媽忘記戴校徽了!
我低著頭心想怎麼辦怎麼辦怎麼在這兒碰上了他不會找我茬不會扣我分吧。
然而穆俊琛那雙長腿經過我麵前時,沒有一瞬的停頓,很快地就過去了。
他也沒有回頭再看看,和檢查完女生隊列的那個學姐一起去了前麵的那個班繼續檢查。
我望著他背影,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心裡悶得很難受。
他不罵我,也不打我。
他就是不理我,看見我像是看見陌生人一樣。
進行曲停了,廣播裡換上了十分悲壯的曲子,曲子聽著很熟,經常出現在戰爭片裡配著士兵們拿槍衝鋒流血犧牲的特寫畫麵,但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最前頭的隊列開始跑了,後麵一排一排跟上,像是一排排整齊的小螞蟻被人用手推了出去。
穆俊琛和學生會的人一起跑在隊列外,他也穿著黑色校棉服,但個頭高,肩膀把土不拉幾的校棉服撐得很好看,眉目分明五官清晰的一張俊臉在悲壯的背景音裡不斷吸引著女生們回頭。
跑操都快一個學期了,我從沒見女生們跑步跑得這麼好看過,纖細的肩膀抖著,青春氣十足的馬尾有韻律感地晃蕩著,仿佛特意跑給誰看似的。
我越跑越頹,巴不得變成一灘泥巴掉到地上去。
中午羅廣州硬要拉我去食堂吃飯,說我天天吃饅頭,吃得人都要變成饅頭了。
“天天吃得那麼沒營養,都快麵黃肌瘦了你。”羅廣州雙手揣著校棉服的兜,靠著課桌道,“我請你吃飯行不行?”
“麵黃肌瘦了?”我站起身,把前座女生放在桌麵上的小鏡子偷過來照了照,發現自己是看著臉色有點兒差,感覺都變醜了。
“那,那吃飯去吧。”我把鏡子擱回前座桌上,和羅廣州一起去了食堂。
羅廣州家裡也不富裕,我沒讓他請,打了一塊豆|腐三兩飯刷了飯卡先去找位置。
正是高峰,隻有門邊上有位置了,我坐過去,自己坐了一個位置,旁邊給羅廣州占了個位置。
剛扒拉了兩口飯,對麵有個有點兒耳熟的聲音道“沒位置了,將就坐吧,下午還有體育測驗,快點兒吃完回去睡一覺。”
我一抬頭,看見季清端著餐盤站在我對麵的位置上,招呼著過道上的張繼剛和穆俊琛。
張繼剛看了我一眼,麵露不爽,穆俊琛沒看我,什麼話也沒說,點了點頭,走過來坐在我斜對麵的位置上,張繼剛翻了個白眼,過來在穆俊琛邊上坐下。
“不介意吧路淮?我們吃很快。”季清小聲對我說了句。
我搖搖頭,低頭扒拉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