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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安局二樓,法醫實驗室。
同一時間,唐啟剛緊緊握著王成明的牙科記錄,目光如炬地盯著手中的文件,然後將其與第三具屍體的牙齒x光片放在一起仔細比對。
經過一番認真觀察和分析後,他終於確定了第三具屍體的真實身份。
唐啟剛低聲呢喃道:“案件中最為關鍵的三個人都在此處彙聚——檢察官、法官,還有人民陪審員……”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無法掩飾的震驚和憂慮。
站在一旁的蘇明注意到唐啟剛臉上複雜的表情,關切地問道:“唐教授,您害怕嗎?”。
唐啟剛沉默片刻,並沒有立刻回應蘇明的問題。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世上有位傑出的思想家曾言‘生命並無值得畏懼之事,隻需去理解即可’。然而,我相信那位說出這番話的人,他肯定沒有看到過我們眼前這三幅人體拚圖。所以,沒錯,我在害怕,且惶恐至極。”。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似乎努力克製著內心深處不斷湧起的恐懼。
蘇明看著唐啟剛,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安慰他。嘴唇微張,欲言又止,半晌也沒能吐出一個字。
唐啟剛似乎並未在意蘇明的反應,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將它們收拾好吧。”。
便轉身徑直走出了解剖室,留下蘇明獨自一人麵對三幅令人毛骨悚然的人體拚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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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唐啟剛家。
唐啟剛家是一棟小洋房,獨門獨院。
許傾心中暗自感歎著這座小院的整潔與美麗,同時抬手輕輕叩響了房門。
沒過多久,隻聽一聲輕微響動,門緩緩打開,一位衣著得體、麵容慈祥且精神矍鑠的老太太出現在眼前。她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異樣神色,隻是略帶疑惑地開口問道:“你是哪位啊?”。
許傾連忙露出一個友善的微笑,並主動向老太太打起招呼來:“劉婆婆您好,我叫許傾,是您兒子唐啟剛的同事。”。
話音落下後,許傾注意到劉婆婆的眼神裡依然充滿了迷茫與不解,於是他稍稍放低聲音,小心翼翼地追問道:“老唐之前有沒有給您打電話說過我今天會過來呢?”。
然而,劉婆婆還是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仍舊目不轉睛地盯著許傾,沉默不語。
就在這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劉婆婆原本緊繃的表情突然放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燦爛的笑容。她顯得格外興奮,激動地對許傾喊道:“哎呀!你是渝市那邊的人呀!”。
聽到這話,許傾也樂了,沒想到老太太還有看臉猜地域的本領。
許傾趕忙回應道:“沒錯,劉婆婆,我的確來自渝市。”。
緊接著,劉婆婆喜笑顏開地敞開大門,請許傾進屋,並隨口說了一句:“你是個‘耙耳朵’!”。
一時間,許傾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住了,他尷尬地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略微遲疑片刻之後,他苦笑著解釋道:“呃……那個……其實我不是…我連對象都還沒有…當然,這話我本來也不想提,但不得不說,您這樣講多少有點地域歧視的成分。”。
劉婆婆仿佛沒有聽到許傾說的話一般,完全不顧及她的反應,徑直走到門口又說道:“你能不能幫我搬一下這些家具啊?”。
許傾有些錯愕,但還是很快回過神來,連忙點了點頭應道:“當然可以啦!”。
見到許傾如此爽快地答應下來,劉婆婆臉上立刻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笑容,並熱情地邀請許傾進屋。
進入房間後,劉婆婆伸手指向門邊的一個櫃子,語氣堅定地說:“我一直認為這個櫃子不該擺在這兒,它理應放置到客廳裡才合適。我已經跟啟剛提過很多次了,可他就是不肯聽我的意見。”。
許傾緊跟在劉婆婆身後進了屋,剛關上門,一扭頭便看到四五隻毛茸茸、短腿圓胖的柯基犬朝自己跑來,瞬間呆立當場,身體變得異常僵硬。
他結結巴巴地開口:“其……其實……我覺得……您把這個櫃子放在這兒也挺不錯的呀……要不咱們還是彆搬了吧……”。
話音未落,許傾就察覺到氣氛似乎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原本還興高采烈的劉婆婆突然停下腳步,滿臉不悅地瞪著許傾。與此同時,客廳裡的幾隻柯基犬也迅速飛奔而出,齊刷刷地蹲坐在劉婆婆腳邊,張牙舞爪地對著許傾凶狠咆哮,擺出一副劉婆婆一揮手就能朝他撲過來的架勢。
許傾被嚇得臉色發白,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連連倒退兩步。他原本正打算告訴劉婆婆自己願意幫忙搬櫃子,但就在這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隻見劉婆婆突然眼神一變,充滿疑惑地問道:“你是誰?”。
許傾眨了眨眼,知道老人患有老年癡呆,於是再次大聲回答道:“我叫許傾,是您兒子唐啟剛的同事啊!”。
然而,劉婆婆的眉頭卻緊緊皺起,接著毫不客氣地說:“哦,你是那個怕老婆的男人啊。”。
許傾感到一陣無語,心想這老太婆怎麼還記得這麼清楚,但也隻能無奈地點點頭表示認同。
可誰知,劉婆婆接下來的一句話更是讓他哭笑不得:“假如你敢對我有想法,我會把你內臟給你挖出來!”。
聽到這裡,許傾真是既好笑又好笑,心中暗自感歎這位劉婆婆實在是太可愛了。
麵對這樣一個古靈精怪的老人,他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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