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本就對他不抱希望,不是嗎?
成親後她一直沒關注過這位丈夫,對方這半年在六扇門做了些什麼她也不想知道。
本來看到袁安江的推薦名冊,詫異之餘內心也生出了一些好奇心,打算回去翻找風雷堂的檔案好好了解一下。如今看來,也沒什麼必要了。
“你想進入新院?”
不等薑守中回答,她淡漠丟下兩個無任何商量餘地的字眼,“不行。”
染輕塵又冷冷說道“沒有誰規定必須是男人保護女人,你既然身為我的丈夫,以後誰欺負你了,就告訴我,我替你出頭。
我這個妻子做的不稱職,是我的錯。你若想讓我改,對不起,這輩子都沒可能。可是,我也不許彆人隨意欺負我染輕塵的男人。
當然,你若覺得丟人,寧願自己受著也不想讓我知道,那你隨便!”
說罷,女人轉身離去。
望著對方姣好曼妙的背身,薑守中啞然失笑。
這媳婦還是個性情中人。
街巷拐角,婢子錦袖與馬車緩緩過來。
少女一襲紅裙。
薑守中注目遠望那抹風雪中的模糊紅衣,一瞬恍惚,呢喃出聲,“紅兒。”
……
六碗蔥花麵,換來一錠金子。
很值。
薑守中將碗筷收拾好,坐在火爐前喝著熱水,開始思考葛大生的案件。
“賤人。”
“下毒。”
拚著很大精力從死人葛大生問出的這兩個關鍵信息,決定了這案子的最終真相。
他拿出那幾份筆錄,翻來覆去的查看。
何大牙提供的線索是葛大生想“敲詐某人”。
鄭山崎提供的線索是葛大生曾說過“最毒婦人心,娶媳婦要擦亮眼睛”這樣的話。
文老八提供的線索是“張嬸家磨坊棚裡有人偷情”。
趙萬倉提供的線索是“偷盜”……
再加上死人葛大生親口提供的線索,基本上可以串出一條線來。
十四日那晚,葛大生與狐朋狗友鄭山崎去趙萬倉家偷盜,中途葛大生看到張嬸家閒置的那座磨坊小棚,想起文老八曾說過那地方有人偷情,便好奇過去想碰碰運氣,看能否欣賞到一段活春宮。
結果運氣不好,沒看到活春宮,卻無意間窺見有女人下毒。
鑽到錢眼子的賭徒葛大生並未選擇報官,貪心之下打算以此做要挾,敲詐對方錢財。
於是對方選定了交易的地點——
嫪燕子街附近的無風觀。
十六日當晚,葛大生跑去無風觀赴約。
或許在他看來,一個女人對他造不成威脅,卻沒想到那女人手段極狠,把他給割喉了。
之後又出現一個妖物,將他心臟掏走。
至於那妖物,究竟是和那女人一起的,還是後來撿便宜的,目前無法下定論。
“葛大生究竟看到誰在下毒呢?”
薑守中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
次日天色剛剛透亮,空氣彌漫著一層涼冷沁人的寒氣,不等討人厭的鞋拔子臉踹門,薑守中早早前往趙萬倉家再次調查。
在院子前後周圍繞了幾圈,薑守中又一次進入張嬸家的磨坊小棚勘察。
他仔仔細細的觀察棚內的每一處,最終來到棚外一處夯實的土堆上。
薑守中站在土堆上,環視四周。
觀察一圈,薑守中的視線倏然從木棚,轉向左側的一麵牆壁。
牆壁破敗開裂。
透過兩指寬的裂縫,薑守中看到了張雲武家的廚房。
此時廚房小窗半開著。
荊釵布裙難掩其麗色的溫招娣,正在給病床上病情愈發加重的婆婆熬製藥湯。
“不會吧。”
薑守中神色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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