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不喜歡她,我就幫你把她殺了。”
銀灰長發的女人如一抹幽靈,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曆南霜的身後,纖白的手放在少女的脖頸前。
而這一切,曆南霜卻並未察覺。
她疑惑看著臉頰突然蒼白,捂著心口的染輕塵,關切問道:“蠢木瓜你沒事吧,剛才好像我沒傷到你啊,是不是你傷勢又複發了?”
染輕塵此刻心口絞痛無比,帶起一陣抽搐般的戰栗。
望著曆南霜身後那道模糊的身影,她想要開口提醒,卻發不出聲音。
銀發女人唇角掛著嗜血的冷笑,幽然說道:
“這些人都是虛偽做作的騙子,表麵上說是為你好,其實不過是想踢開你,跟你丈夫私會。伱以為她真關心你啊。
嗬嗬,她巴不得你去死,巴不得你被你丈夫一腳踢開!
染輕塵,讓我殺了她。殺了她,以後就沒人跟你搶男人了。該是你的,就是你的,彆人沒有資格去搶……”
銀發女人聲音魅惑,緩緩掐向曆南霜的脖頸。
“讓開!”
染輕塵拚儘全力,衝上前將曆南霜推開,一劍劈向銀發女人。
隻是這一劍卻劈了個空。
染輕塵愕然抬頭,麵前哪有什麼銀發女人,空蕩蕩的屋內隻有曆南霜一臉怪異的看著她。
幻覺?
染輕塵喘著氣,一臉茫然。
此刻的她有點分不清虛幻與真實了。
“蠢木瓜,你……你怎麼了?”
曆南霜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此刻的染輕塵似乎帶著一股子邪氣,多了幾分陌生。
染輕塵漸漸平複下情緒,搖了搖頭道:“沒事,可能是太累了。”
“哦,那你好好休息,不打擾你了。”
想到對方和自己一樣奔波了好幾日,甚至受傷更嚴重,曆南霜內心不由升起濃濃的歉意,“對不起啊木瓜,我隻是覺得燜麵說得對,也許我們先離開青州比較好。”
“要走你走,反正我是不會離開的。”
染輕塵依舊很固執。
曆南霜道:“你們不走,我也不會走。”說完,離開了屋子。
染輕塵關上房門,輕輕捂住自己心口。
她扭頭望著昏暗的角落,失神了許久,喃喃道:“我自己的感情自己做主,誰也左右不了我。”
……
袁安江回到住處已是醜時末,烏雲遮蔽的夜空沒有一絲星光,暗沉沉的,壓抑無比。
無半分睡意的他點燃蠟燭,坐在桌旁,一邊喝著冷茶,一邊思考著眼下青州的局勢。
不知為什麼,他的心跳的很快。
按理說眼下能防範的,都已經防範了,想不出還有其他差錯的地方。
可他就是很不安,總感覺疏漏了什麼。
袁安江拿出朝廷送來的密信,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心頭愈發的煩躁。
“究竟哪裡出錯了呢?”
袁安江緩緩摩挲著大拇指,怔怔望著燭光。
猶豫半響,他穿上外衣走出屋子。
來到染輕塵居住的小院門前,他讓婢女將染輕塵叫醒。
正在打坐療養的染輕塵聽婢女說袁安江在找她,雖然疑惑,但還是第一時間穿衣出門。
“不好意思染大人,打擾你休息了。”
袁安江歉意道。
染輕塵理了理發絲,搖頭笑道:“沒事,反正我也睡不著,之前書房內真是不好意思,讓袁大人為難了。”
袁安江搖搖頭道:“這些都是小事。染大人,你能不能帶我去見薑墨?”
“見薑墨?”
染輕塵一愣。
袁安江歎息道:“心裡總是有些不安,有些問題想問問他。我知道染大人清楚薑墨現在的藏身之地,但如果染大人覺得為難,那就算了。”
染輕塵的確知道薑墨如今所住的地方,也清楚現在對方的身份是薑乙。
來的路上,薑墨把這幾天的情況都說了。
可如果在這種敏感時期貿然領彆人過去,被有心人發現那就不妙了。
染輕塵本想拒絕,但望著袁安江連續幾日熬夜的疲憊模樣,最終還是答應下來:“好吧,我帶你去見薑墨,不過袁大人你最好裝扮一下。”
無論是在京城或是在青州,袁安江都是值得信任的。
她不擔心對方會給內衛報信。
……
半個時辰後,染輕塵二人悄然來到了薑守中居住的小院。
袁安江換上了一身黑色常服。
在夜色裡並不引人注意。
染輕塵沒有敲門,示意袁安江先在外麵等待,她自己則翻牆掠入院內。
然而女人剛落地還沒來得及出聲,一股強大的力量驀然襲來,將她全身上下牢牢束縛,動彈不得,如同古木紮根。
這股強大的威壓來自於右側的主屋。
是獨孤落雪所睡的屋子。
但下一刻,這股神秘的禁錮力量又突然消失。
“他在隔壁屋子裡。”
主屋內,獨孤落雪清冷的聲音響起。
恢複自由的染輕塵輕喘了口氣,胸膛內的心臟怦怦作響。
好強的修為。
她明白是獨孤落雪認出了她,所以才放開了禁錮,心下驚駭對方修為高深的同時,又有一些怪異。
因為之前薑守中說過他成為獨孤落雪徒弟的事情,當時染輕塵並不覺得有什麼,但現在意識到這對師徒住在同一座院子,莫名又有些吃味。
尤其獨孤落雪可是頂級的大美女。
孤男寡女的,不太合適。
好在這女人是出了名的禁**夫子,不必擔心對方會勾引自己男人。
染輕塵顧不得多想,對著主屋恭敬行了一禮,然後打開院門讓袁安江進來,又敲開了薑守中的屋門。
“輕塵?”
望著突然出現在麵前的媳婦,薑守中很是意外。
對方這是寂寞難耐了?
還是擔心他跟女夫子發生情況,跑來捉奸?
不過看到從院門進來的袁安江,薑守中立馬意識到青州可能出了狀況,便開門見山的問道:“袁大人,是不是朝廷那邊,不相信青州會發生叛亂?”
正準備拿出密信的袁安江一怔,苦笑著點頭:
“沒錯,但是陛下還沒傳來口諭,隻是兵部那邊對趙總兵很信任。”
薑守中讓二人進入屋子,對袁安江說道:
“皇帝身邊耳目眾多,不可能不知道,我覺得可能是他不太確定,打算詳細調查。不過眼下時間來不及,袁大人你覺得該如何處理?”
袁安江沉吟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薑墨,我相信你的判斷,否則我也不會給京城傳去信件。但這件事太過荒誕,沒幾個人相信趙總兵會勾結南金國造反。”
薑守中問道:“你們有沒有派人去盯著趙總兵?”
袁安江點頭說道:“沈統領派了人,但目前趙總兵那邊還沒有異常。另外,我也從六扇門文心部情報處詢問了消息,南金國那邊也沒任何動靜,很是奇怪。”
“確實奇怪,如果南金國真的要攻占青州,勢必會有動靜。”
薑守中手指輕叩著桌麵,陷入思索。
袁安江說道:“不過薑墨你放心,我這邊已經儘可能地安排好了。”
而且我也讓沈統領撤了對你的通緝,包括你那兩位兄弟,也不會有人監視。所以接下來,你可以放心的行動。”
袁安江話中有話。
顯然他是希望薑墨多做些什麼,防止事態嚴重。
薑守中聽出了對方的懇求,自嘲道:
“我放心行動又有什麼用?我已經提醒你們準備了。說句不好聽的話,青州叛亂與否,與我一點關係也沒。
我隻是希望,少死幾個無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