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蓑衣!
“沈老爺,這是何物?”
“看上去似乎是方印鑒,莫非是東善商號的印鑒?”
“看著不像……”
麵對眾人的揣測,沈東善微微一笑,隨之將官印恭恭敬敬地端在掌心,高高舉起,朗聲道“此乃朝廷二品大員,東府丞相麾下,侍郎大人的官印!”
“什麼?”
沈東善此話一出,立即招至一片難以置信的驚呼。
“這……”騰三石狐疑道,“這真的是大宋官印?”
“貨真價實!”沈東善正色道。
妙安費解地望著沈東善掌中的官印,疑惑道“沈老爺何時做官了?”
“這方官印並非沈某所有。”沈東善搖頭苦笑道,“而是東府侍郎賈大人的。沈某時才說的受人之托,其托付之人,正是賈侍郎。”
殷白眉沉聲道“今日在場的皆是武林同道,沈老爺拿個官印來作甚?”
左弘軒附和道“剛剛沈老爺的一番話慷慨陳詞,又是何意?難不成也是這位賈侍郎教你說的?”
清風將拂塵自身前輕輕一揮,淡淡地說道“沈老爺,有話還請直言。江湖中人素好直來直去,不像你們商人那般諱莫如深。”
“既然諸位開口,沈某自當開門見山。”沈東善笑道,“實不相瞞!沈某此行,乃是受賈侍郎之托,前來向諸位傳達一道朝廷詔令。”
“什麼詔令?”
“招安詔令!”
“嘶!”
沈東善此言,頓時在武場中掀起軒然大波。
一時間,武林群雄無不滿眼詫異,先是一片死寂,繼而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最終,安靜的場麵,徹底被此起彼伏的吵鬨聲打破。
霎時間,整座武場已是亂成一團。
“招安招安!說的好聽,朝廷不過是想讓我們做那群貪官汙吏的替死鬼罷了!”
“我呸!我們又不是賊匪流寇,他們招的哪門子安?”
“不錯!大宋皇帝膽小如鼠,自己龜縮在金殿裡,儘享齊人之福,卻想讓我們替他賣命?簡直癡心妄想!”
“遙想昔日的嶽家軍、楊家軍,無不慘死於朝廷的勾心鬥角,我等若被招安,豈不是更要被人活活害死?不去!不去!”
“沈東善,本以為你是個有情有義的商人,卻不料你和其他生意人一樣,都是朝廷的走狗!”
“老子現在過的逍遙快活,朝廷自己無能,想用我們的性命換取他們的苟延殘喘,沒門!”
“不錯!我等閒雲野鶴的日子過慣了,受不得朝廷束縛。沈老爺,你還是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
“虛情假意,說的永遠比唱的好聽!真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嗎?”
……
須臾間,群雄沸騰,怨聲四起。沈東善站在場中,飽受來自四麵八方的指責和詆毀,臉上變顏變色,好不精彩。
此刻,和沈東善一樣麵色難看的,還有躲在人群之後,一言不發的柳尋衣。
柳尋衣雖不知道沈東善今日的招安,究竟是真是假?但起碼他能通過此事,提前感知一下武林群雄對大宋朝廷的看法和態度。
如今看來,江湖中人對朝廷的抵觸,遠比柳尋衣想象的還要強烈。
“各位,賈大人托付沈某來此,其實也是一番好意。大家且聽我一言……”
隻可惜,對於沈東善的辯解,眾人卻毫無心思理會,他的聲音一次又一次地淹沒在群雄激憤的浪潮中。
“沈老爺,你能來指認真凶,化解我們彼此的誤會,我等著實感激不儘。”金複羽的聲音突然在喧鬨中響起,他一開口,嘈雜的場麵頓時安靜下來,“隻不過,我等遠在江湖,實在對高高在上的朝廷毫無興趣。還請沈老爺回去轉告賈侍郎,就說我等區區草民,實在難以堪當大任,因此恕難從命。”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