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洵溱笑盈盈地注視著柳尋衣,眼中流露出一抹異樣的精光,“命數之說,玄之又玄,不必錙銖必較。但簡仲此人卻是貨真價實,不可小覷。”
“我真的很好奇。”柳尋衣遲疑道,“傳聞,簡仲性情孤僻,一向獨來獨往。這麼多年,江湖中不知有多少門派勢力想拉攏他,可無論是黃金白銀、錦衣美人,還是天材地寶、武功秘籍,他皆能無動於衷,不為所惑。可如今卻心甘情願地被金劍塢驅使,甚至不遠萬裡來到西域與我為難……我怎麼也想不通,金複羽究竟給了他什麼好處?”
“如簡仲這種人,並非功名利祿、富貴榮華所能打動。”洵溱美目微動,仿佛若有所思,幽幽地說道,“天底下能打動他的,恐怕隻有一個‘情’字。”
“情?”柳尋衣詫異道,“難不成金複羽對簡仲用了美人計?”
聞言,洵溱不禁“撲哧”一笑,嘲諷道“怎麼?難道在柳門主眼裡,這世上隻有男女之情嗎?”
“那……”柳尋衣話未出口,腦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臉色隨之變的精彩起來,沉吟道,“簡仲已是孑然一身,無親無故,獨來獨往。如此想來,能打動他的若非男女之情,則必是昔日的舊情。而舊情,無外乎兩種,一者是‘仇’,二者是‘恩’。”
洵溱嫣然一笑,點頭道“當年,下令誅殺簡家的罪魁禍首,乃是大宋皇帝。我想金複羽縱然使出渾身解數,也絕不可能替簡仲報仇雪恨。”
“如此一來,便隻剩下恩情。”柳尋衣似乎與洵溱心有靈犀,快速說道,“當年簡家滅門,株連九族,而簡仲卻能死裡逃生,儼然是有人在暗中施救。而這,或許是簡仲此生欠下的唯一一份人情。”
“不錯!”洵溱接話道,“這位有恩於簡仲的人,縱然不是金複羽,也定然與金複羽有關。”
“若真如此,簡仲隨宋玉來到西域,替金複羽拉攏玉龍宮,便是知恩圖報,順理成章!”
柳尋衣、洵溱一拍即合,一唱一和,抽絲剝繭般將簡仲的來意分析的水落石出,直聽的湯聰、阿保魯幾人連連咂舌,嘖嘖稱奇。
廖海更是驚歎地不住拍手,直呼“精彩”。
突然,廖川神色一變,急聲道“如果簡仲真是衝著門主而來,那他會不會偷襲我們?”
“不會!”
話音未落,柳尋衣和洵溱已是異口同聲地給予回答。
他們的默契,不禁惹來旁人一陣詫異的目光。二人稍稍一愣,紛紛麵露尷尬之色。
“為何?”湯聰不合時宜地追問道。
“因為……”洵溱下意識地開口解釋,但話一出口卻又戛然而止,似乎擔心會與柳尋衣不謀而合。
“因為這裡是玉龍宮的地盤,而任無涯尚未作出任何決斷。”柳尋衣為免冷場,主動解釋道,“在任無涯沒有想好與誰聯手之前,我們皆是客人,自當客隨主便,豈能輕舉妄動?無論是我們、金劍塢,亦或是蒙古人,在任無涯決斷之前,都有可能是玉龍宮日後的盟友。因此,任無涯不會允許有人挑起戰端,更不允許有人在他的地盤霸道橫行。眼下,我們三家皆有求他,又同在人家的地盤,豈敢不尊重這裡的主人?”
“原來如此。”聞言,湯聰暗鬆一口氣,如釋重負道,“看來今晚能睡個安穩覺了。”
廖海點頭道“隻不知玉龍宮何時才能放出消息?我們又要在這裡等候多久?”
“快了!”洵溱呢喃道,“這裡到處都是玉龍宮的眼線,我在陽春客棧落腳的消息,相信任無涯早已知曉。”
“你的意思是……”
“砰、砰砰!”
柳尋衣話未說完,房門卻突然被人叩響。
“誰?”
“天山玉龍宮‘玉鼠堂堂主’楊槐,奉金麟旗主之命,前來恭迎賢王府的各位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