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通俗一點,就是‘複原’的力量。”辜月的手指在光滑的茶盞邊緣摩擦,發出的刺耳聲音很鑽心。
獨孤麟奇把目光從她的手中移開。
“複原,”他重複這兩個字,“可你再怎麼複原,也沒法幫我找到真凶。”
辜月抖了抖眉毛:“看來你還不明白這個能力的強悍之處,”她繞著他踱步,鞋跟敲打在石地上穿出清脆的頓響,好像和心跳重合,“隻要能找到真凶的一點痕跡,我都有辦法將它複原到更早的狀態,無論時間長短。”
獨孤麟奇覺得這種力量的確非常強悍,可他還是沒法想象具體該如何實施。“照你的說法,”他梳理思路,一邊說道,“我們至少需要一個來自獨孤遠山的東西……是這個意思嗎?”
辜月點頭,但對他的想法並不滿意。她忽然想到什麼似的拍了一掌,問道:
“當年你族人遭到屠殺,你沒有看到凶手?”
獨孤麟奇搖頭。看來辜月隻知那件事的大概情況。
“我正巧不在獨孤遠山,逃過一劫。”
“……那就麻煩了。”她喃喃自語,無能為力的神色投向皇甫晴,“我本以為你是因年紀太小而忘記了當時的情況,借由我的能力可能幫你清晰記憶,從而直觀地看到凶手,不過你既然沒有看到,那——”
“你說能重塑記憶?!”
“是啊,”辜月微微皺眉,自己說話被打斷讓她心裡有些不舒服,“可你沒有見過凶手,那我的能力也沒有用武之地了,除非去獨孤遠山找尋線索,但這麼多年過去……應該什麼都沒留下了。”
“不,當初有人看到了殺手。”獨孤麟奇感到一股熱浪正從腹部傳遍身體,如果能讓蔣昆侖回憶當初的場景,他就能完美地描述出殺手的體態,雖然已過去這麼多年,但總比胡亂尋找要來得好。“那人如今就在武當!我前些日子還與他有聯係,如若現在修書一封,想必他定會過來。”
“那再好不過,”辜月也很是欣喜,她說道,“大理寺卷宗裡記載的是所有獨孤遠山的人都遭到屠殺,沒幸存一人,我還以為唯有活下來的你看到了凶手,想不到還有其他人。”
“那是假記錄。”獨孤麟奇憤恨道,“死的隻有獨孤家的人,其他人都活得好好的,隻有獨孤家的人,在神不知鬼不覺中被殺死了……”他握緊拳頭,轉向皇甫晴,“我現在就修書給武當,讓他快馬趕來。那人與獨孤家頗有淵源,這些年也在找尋真凶,他要知道有這般奇妙的力量能恢複記憶,定會連夜來京。”
辜月優雅地點頭,不禁抱怨道:“你應該早些來找我,要是我們更早見麵,說不定早就幫你報仇雪恨了。”
獨孤麟奇笑了笑:“時也命也,我也是才認識那人不久。”就算早知道辜月的能力,若不知道蔣昆侖,同樣是束手無策啊。
“那真是緣分。”辜月抬起腦袋,頸脖的薄肌被窗外的陽光照得透明,青脈在她的臉頰浮現,有一種病態的美感。
“事不宜遲,”皇甫晴心滿意足,站起身說道,“麟奇,你去備好書信,我能幫你叫快馬送去武當,大概十日之內就能有回音。”
獨孤麟奇感激地看了這兩人一眼,他慶幸自己當年遇上了皇甫晴,雖然加入殺手組織秘教一事讓他耿耿於懷,但這些秘教的成員無疑都善待、嗬護他,這麼多年過去,大多數秘教成員都在不斷為他找尋滅族真凶的下落——儘管他們並不積極,但這就足夠了。每個人都有獨自的生活,他那複仇的怒火最好不好燒毀彆人的人生,尤其是恩人的。
就在三人各奔東西時,一聲勒馬的吆喝聲響打破了房間的寧靜。屋外氣勢洶洶的馬車隊看上去是朝他們而來,皇甫晴和獨孤麟奇相視而望,各自心想這號人馬為何而來。
辜月最先反應過來,她掃視屋內,沒有遺漏一丁點破綻,隨後才說道:“是我父親來了。”
“你父親?”獨孤麟奇從未研究過京城的上層圈子,並不知道辜月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