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隱藏在樹林裡的人飛竄了出來,正中沈以樂下懷。
光影交錯,兩柄長劍抵在一起,火光拉出一道長而絢爛的氣焰,沈以樂與保護者凝視良久,兩人默契般同時向後退去,站定在叢林的兩側,保護者身後的男人也顯出身影,他躲在漆黑帶綠的衣袍中,一雙通紅的眼睛與山神蛟的大腦相連。
“不愧是武當的新掌門,力道果然非同凡響。”保護者神情自若地橫劍站在沈以樂身前,挑釁道,“這可惜這點氣力,連看門都不夠格。”
沈以樂沒有理會男子的話語。雙劍互點讓她對保護者的實力有了大體了解。
“他很強,你們小心。”她低聲警告其他的俠客,“我纏住他,你們想辦法除掉操縱者,那人說不定就是巫術師。”
“是。”尊俠客們低聲應允。
保護者張開雙手:“請掌門出招吧。”
“動手!”
沈以樂下達命令後就不再言語,身體隨劍而起,崢嶸磅礴的青山墓抬掌既出,氣浪勢如破竹撞向保護者,風將他的衣袍壓在身上,勾勒出了瘦弱的身型,他看上去不堪一擊,卻自信滿滿地站在青山墓前。
沈以樂雙手一揮,金針飛竄出去,藏進了席卷落葉和雜草的風浪,為不讓對方察覺自己的真正意圖,她甚至沒在金針中注入澤氣——這是一次性的攻擊招式,如果她想收回金針,隻能老老實實逐根撿起,而生死之間,對方顯然不會留給她補給的時間。
保護者沒有動搖,他忽然單膝跪下,右掌猛然拍向地麵。
一陣鐘鳴隨山崩地裂同時響起,青山墓的浪潮拍,打在了堅不可摧的金鐘罩上。保護者露出笑容,剛準備開口嬉笑青山墓的弱小,富有血色的臉突變成一片慘白。
中了!沈以樂暗自呐喊。
金鐘罩擋住青山墓,卻遺漏了兩根金針,金針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刺入保護者的胸膛,鑽進、穿過,兩道細小的血跡從他的身後飆出,他的身體沿著血液劃出的拋物線,向後倒了下去,他的臉還來不及轉為驚愕便失了性命。
原來是虛張聲勢……沈以樂紅撲著臉頰。
她誤判了對手的實力,害得自己膽戰心驚。
不過無可厚非。這是真正的廝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身邊不會有醫者,不會有觀眾。
解決了一個敵人,她連忙抬頭看向高處,巫術師剛才還在那兒,一轉眼就逃之夭夭不見蹤影,身旁的四名尊俠客大概是追了上去,也消失在視野中。
她轉身望向山底,山神蛟沒再搗騰出動靜,要麼死了,要麼鑽山逃了,無所謂。
她鬆了口氣,擦乾額頭的汗水,思索了片刻,朝操縱者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沒跑幾步,全身忽然失去了力量,雙腿一軟,竟狼狽平倒於地!
怎麼回事?!她想撐起身體,可力量跟與自己較勁似地,一點點消失。右小腿忽然傳來一陣麻痹感,隨後,麻痹的痛感從小腿肚出發侵犯了整個身體,她連舌頭都動不了,隻能任人宰割地躺在地上。
為何……為何會這樣?
她想睜開眼睛,上下眼皮不自主地黏在一起。
喘不過氣……
*
“蘇比大人,她是今年的魁首。”
“隻會在競技場賣弄招式的人。”
蘇比抬起腳踩在沈以樂的脖子上。沈以樂沒了往日的英姿,纖細的脖頸在腳板踩弄下一搖一晃,好像隨時都會斷開,她的腦袋深深埋進土裡,泥巴塗滿了漂亮臉蛋。
“也多虧中原武林培養了這些廢物——都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