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有什麼?”
“一個錨點,傳送錨點。”
“那是……什麼東西?”
是因為自己太久沒聽到故鄉的語言嗎?為何糜舟的話變得如此費解?
沈以樂迷茫地看著他。
“之後再解釋,看著路。”糜舟提醒她,“你知道在巴彆塔,一年有多少匹馬衝出神聖大道嗎?”
沈以樂連忙轉頭:“多少?”
“我也不知道。”糜舟樂嗬地道,“但絕對不少。”
沈以樂白了一眼:“你怎麼知道的?”
“什麼?馬的事?”
“我被關在這裡。我感覺……你很早就料到了,難道是狄禪宗的禪語嗎?我聽說狄禪宗有預言命運的大師,是他看出我必將遭到此劫?”
“算是吧。”糜舟含糊地回答,“我們先彆說這些了,早點抵達終點吧。”
“你說傳頌錨點,錨點是個人嗎?跟莉莉絲一樣?”
什麼玩意?糜舟內心嘟囔,他完全猜不到沈以樂把“傳送錨點”理解成了彆的什麼東西。
氣息逐漸恢複正常,堆積的乳酸讓他的手腳動彈不得。他長歎口氣,覺得剛才經曆的一切跟做夢一樣。不過他真的做到了,他救下了沈以樂,改變了她的死亡命運。
“那是一扇門,能通往一個地方的門。”
“巴彆塔最頂端有座門?”翻譯從沒跟沈以樂說過這件事,他隻說人們在不斷向上、再向上,永不停息。
“應該是。”
“應該?你不知道上麵的情況?”
“我又沒來過。”
“那你如何知道——”
“彆說了、彆說了。”糜舟實在沒力氣跟她說話,既要隱瞞真相,又要想恰當的解釋——他現在做不到。“上去你就知道了。”
他忽然感覺掌心傳來一陣劇痛。他抬起手,原來是剛才攀爬時劃破的傷口,似乎被微生物感染,細細的血痕周圍泛起一絲青色。他挪動身體,在馬車背後摸索。他預料到可能會受傷,因此在馬車上備了幾瓶小罐裝的酒。
他打開一瓶,輕輕向傷口傾倒。
“嘶——”
火辣辣的痛沿著神經刺進大腦,他痛得想大吼幾聲。好燙!
“沒事吧?”沈以樂神經緊繃,任何細微的動靜都逃不過她的耳朵。
“沒,清清傷口。”
“越往上,越沒澤氣啊……”她不安地說道。
“我知道。”糜舟說,“沒關係,上麵很安全,而且我們不用待太久。”
“萬一碰到士兵詢問我們,該如何是好?”沈以樂問,“幾乎沒有清屍人會到這種高度。”
“放心,到時候你就裝啞巴,交給我。”
“你……?你會雲鷹國的語言?”
“我學會了。”
“怎麼做到的?!”她極度震驚。
“以後再說吧。”糜舟再次提醒她看路,然後指向前方。
再過幾層,他們就要抵達電閃雷鳴的恐怖地帶。
沈以樂隱約聽到叮叮咚咚的聲音,是工匠們在敲擊、鑿刻石頭。頭頂,時而傳來整齊的吆喝,時而承受震顫心肺的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