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裝聾作啞。”
“會不會太顯眼了……”沈以樂有些無語。
“我們隻有這個辦法了。”糜舟重新掌握身體平衡,小心翼翼地翻下馬車,“就把它拴在這裡吧,讓它一個人到處溜達,說不定會引起彆人注意。”
“栓在這……豈不是要把它餓死?”
“不會,住在這裡的貴族會給它提供食物。”糜舟摸了摸被露水沾濕的鬃毛,“它會活很久。”
“行吧。”
一個雲鷹國的人發出熱烈而狂野的歡呼,對月神祈禱盛宴就此拉開序幕,寒冷的夜晚絲毫沒有削減人們的熱情和激動,他們圍著篝火歡唱舞蹈,遼闊的鳥鳴劃破天際。
糜舟拉著沈以樂的手腕,兩人輕而易舉地混入了這場原因不明的宴會,歡笑的人們根本沒意識到有兩個陌生人悄無聲息從身邊經過,他們依舊歌唱,依舊縱情,篝火把光芒和星火灑向天空,群星消融在兩個偌大的月亮之間,像山麓中穿行的河流,綿延不絕。
“在哪?”
“噓,彆說話。”糜舟低聲提醒沈以樂。
雲鷹國人雖然聽不懂他們的語言,但在這裡說出異鄉語調,縱使歌舞聲再洪亮,在其他人耳中也會顯得相當刺耳。糜舟留學的時候就有這樣的經曆。
沈以樂知趣地點頭,不再發生。她突然想起,自己現在在扮演啞巴——和聾子。
越到高處,巴彆塔的結構就越鬆散。尤其到了這種地方,工匠們都在專注打造前沿結構,確保巴彆塔在筆直地朝天伸長,一丁點的傾斜都能讓整座塔分崩離析。因此,這片區域的建築者專注結構,牆壁非常粗糙,未經打磨的自然痕跡比比皆是,地麵同樣不修邊幅地出現大小不一的坑窪,塔的中部隻是簡單地搭建了密密麻麻的石磚房屋,坐落在花瓣路上,不仔細看,仿佛懸浮在空中,看上去不能給人帶來絲毫的安全感——然而上萬號人集中居住在這裡麵,或許數量會更多。
至於中心的回旋樓梯,工匠們尚未將它修築到這個高度,但懸空在花瓣路儘頭的、酷似腳手架的結構說明,這項危險的工程很快就會開始。
他們穿過人群,走進空無一人的大廳。
直到現在為止,一切順利。
沈以樂用氣聲低語:“我們要找的門,在這?”
“不確定,不過肯定在這幾層附近。”
沈以樂抬頭望去,上麵還有幾層,那裡的居民和這邊的一樣,喋喋不休的歌聲不斷傳出。她忽然意識到,或許這就是翻譯曾說過的向月神禱告,他們在祈禱明天能像今天一樣,是個不下暴雨的好天氣。
“好像在那。”糜舟發現黑暗中的閃光,在上一層,錯綜複雜的房屋能看到那道隱光。
“走。”沈以樂催促。
她感覺不太對勁,神聖大道上的愉悅氛圍好像有了什麼變化,一個步步逼近的危險籠罩了過來。
突然,糜舟停下腳步,沈以樂重重地撞在他身後。
她抬頭看去。一個陌生的男人擋在在麵前。
他手中有把刀。
刀架在糜舟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