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
持刀的人身披一件絲綢似的長袍,上麵繡著有關莉莉絲信仰的許多器物和符號,單從身姿和氣質來看,應當屬於巴彆塔上頗有權勢的大家族。
他非常強壯,臉頰上有幾道深淺不一的傷口,看上去是被石頭之類的粗糙物體割破,是很多年前的傷口;山羊胡野蠻生長著,頭發鬅鬙,肩膀處有些濕漉,大概率是剛穿過暴雨地帶上到這層來的。
他抖了抖手臂,示意糜舟退回到更裡麵、更昏暗的角落,同時帶著疑問的語氣道:
“你是那個失蹤的西朝武者。”
糜舟想了想,旋即點頭。他感覺到站在身後的沈以樂正用不解的眼神詢問自己。
“你聽得懂我說話?”來者很意外。
“不僅聽得懂,我還能和你對話。”
“嗯……看來你是個語言天才。”來人的好奇心被糜舟激起,他饒有興致地打量這個金發男子,“難道你曾是我們月神的子民?”
“不是。”糜舟否認。他知道對方為何會提出這種疑問,於是解釋道:“我的頭發天生如此。”
“或許你就是——”來人隨口說了一句,隨後看向沈以樂,“她是誰?”
沈以樂還在儘心儘責地扮演聾啞人,她精湛的演技成功欺騙了來人,讓他誤以為她聽不到自己說話,於是他才會問糜舟,而不是沈以樂本人。
“她……你是誰?”糜舟反問。
來人冷笑了一聲,冰涼的刀鋒貼在糜舟頸脖上:“你好像不明白,現在是我在問你——不過我樂意告訴彆人我的名字。佛彌耳,人們都稱我為‘佛彌耳公爵’,或者簡單點,就叫‘公爵’。你明白‘公爵’的含義嗎?”
佛彌耳覺得糜舟雖然能聽懂他們的語言,但應該無法聽懂和領會像“公爵”這樣生僻詞的含義,於是在介紹完自己後重複了一遍。
但糜舟聽得懂這個古老的稱呼。
他微微點頭:“原來是公爵大人。”
佛彌耳皺眉,緊接舒張開來,麵朝沈以樂說道:“我知道你是誰了——你就是他們說要處死的沈以樂。他用蹩腳的發音說出沈以樂的名字。
沈以樂麵無表情,但不是冷靜,而是不知該怎麼回複。她儘可能壓製住心裡的緊張情緒,故作沒聽到佛彌耳說話。
佛彌耳聳肩,抽回了刀。
“我聽說了一件趣事。”他把刀掛回腰間,“不久前,武當的沈以樂刺傷了一名衛兵,遵照月神的旨意,國王打算賜死,可在行刑之後,卻連沈以樂的屍骨都不曾找到——你們覺得她會去哪?我想,她現在應該就站在我麵前。可是你為何不開口說話?”
“你打算把她在這的事告訴國王?”糜舟覺得事情瞞不住了。
佛彌耳聽後露出微笑:“告訴唐迭戈?或許吧,得看你接下來的回答。”
糜舟鄭重地點頭。
“你為何會來到這種地方?你是來救她的?”
“沒錯。”